祁晃与阮歆都顿时呼吸一紧。
这句话背后所代表的信息实在太过让人心生凉意,他们眼下被困在这里自顾不暇,而远在另一边的阮温殊和阮莹,却似乎也已经被人彻头彻尾地惦记上。眼下情况紧急,他们没办法去确认王允的这句话究竟是恐吓还是陈述,只能僵硬着视线,不约而同地看向了纪峥。
纪峥站得笔直,静静地看着王允。
“你故意把我引导这里,调虎离山?”他问,神色间带着平静的恍然,身处这般境地依然波澜不惊。王允见状也笑了起来,耸耸肩,朝他摆出个遗憾的姿势。
“现在看出来了?可惜有点晚。”
“我本来也只是随便试试,谁让你就这么不管不顾地来了呢——连我这样的小卒也值得纪校长您亲自跑一趟,看来您这两年过得也着实拮据,手底下没什么可用的人了吧。”
纪峥垂下眼,沉默不语。十几个成年男人抄着家伙慢慢向他们逼近,围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圈,将他们和王允都囊括在里面。王允隔了几人的距离注视着他们,齐平的目光注视出了高高在上的意味,看着他们的视线中甚至带了些许怜悯。
“真可怜呐,纪校长,你曾经多么风光啊?娶了大世家的传人,接管了玄学院的事务,名利双收,家室双合,那么让人羡慕……现在呢?被十几个贱民围攻,死在这里也不过不抔黄土。瞧瞧这可怜的样子,看着真是让人……”
“兴奋不已啊。”
“你到底为什么这么恨我?”纪峥看着他,苦笑了一声,“我似乎没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我拿你当珍贵的朋友,想也不想地来见你,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珍贵的朋友?”王允如同听见天大的笑话般看着他,眼底闪烁的是不容错认的疯狂恨意,“纪峥,你踩了狗屎运飞黄腾达出人头地的时候,哪想起过还有我这个朋友?!”
人的一生有几个三十年?最好的那一个三十载,他卧薪尝胆地化身赤脚医生,辗转在各种穷乡僻壤,执拗地,而纪峥这些年在干什么?玩弄权术,左拥右抱,平步青云,享尽荣华,春风得意的时候,何曾想过拉他一把?
而他们曾在同样的起点那么多年,岔路的开始,仅仅因为一点微不足道的运气!
因为纪峥碰巧救了一个那个世界的人,而他没有!
“你还要我怎么想起你?”纪峥拧紧眉,脸色也渐渐沉了下来,“王允,你摸着良心说,我之前站稳脚跟后有没有找过你,让你到玄学院去念书?”
“跟你这个同样一无所知装神弄鬼的人去学?”王允不屑地笑了一声,眼中无可掩饰地闪过一丝嫉恨,“你我半斤八两,你高高在上,我摇尾乞怜,凭什么?我是个善于等待的人,你看,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纪峥,纪校长,从明天开始,你的玄学院,就是我的了。”
他看着纪峥,带着极大报复快意地笑了起来:“我会给我们壮烈牺牲的上任校长树一块碑的,上面就写——”
“丧心病狂,杀妻害女。”
多大仇,不死不休就算了,搞这么变态至于么?祁晃略略皱眉,有些嫌恶地看了王允一眼,余光扫到周围的人,忍不住又无声地叹了口气。
他在今天早上打着哈欠起来的时候,绝没想到会面对这样一副分分钟要命的场景,早知道就带着防身的东西过来了……这种时候反正急也没用,祁晃开始不动声色地打量四周,在心里指望着纪峥多扯一会儿皮好拖延时间。虽然纪峥应该没接收到他心里的意思,不过好在两人的对话依然在继续。
纪峥问:“虽然不知道我哪里得罪了你,但王允,既然你是想要我的命,那我可以给你,只是这两个孩子是无辜的,你能不能放他们离开?”
祁晃还在四周看着有没有能利用的东西,听见纪峥的话后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有些惊讶地看向纪峥。王允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般,新奇又震惊地笑了起来,啧啧有声地摇着头看了他两眼:“纪峥啊纪峥,你人老了之后,真是越发糊涂了。我不确定你今天能来,但你的女儿女婿,可是我派人引来的,你说让我放他们走?留着他们,回来找我报仇吗?”
是啊,怎么可能把到手的人质放走,换了我我也不放。祁晃一边在心里点头,一边忍不住还是心中一紧。
他们这次来实在是没什么多余的准备,结果现在结结实实地着了别人的道,只能说棋差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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