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厅里,也不知哪里来的这群帮闲赖汉,坐地上抠脚吐痰的有,踩在岁寒三友椅搭上做山匪状的也有,还有几个胆子比天大的,上蹿下跳辱骂叫嚣,挡在前面的大管家吴明瑞等男仆都要拦不住了。
其中一个道:“今儿个您若是连本带利给了咱们倒罢,如若不给,便不怪咱们不给你们鲁国公府面子,我们几个兄弟都是孤魂野鬼一般的人,也不怕吃你们鲁国公府的算计,我们就天天在你们鲁国公府门口躺着,你们家大业大权贵亲戚也要往来的,但凡谁上你们家的门,我们就哭谁。”
一个原本还在抠脚的汉子听过后“噌”的站了起来,把鼻涕往毡毯上一甩,横起眉头道:“这位兄弟也忒的没出息,就你那要账的法子,若摊上一家没脸没皮的破落户,你躺人家门口一辈子,让大太阳晒成了干尸也要不来。要我说,大夫人,您若是不给,等到夜深人静,乌漆墨黑的时候,保不齐就有一些人往你们府里扔火包,就在你们睡的喷香的时候,那火啊,嗞啦啦就烧起来了,我让你们再也享受不了这富贵!”
“大夫人,您是官家,我等是贱民,这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一句话,给还是不给!”其余人等乌泱泱一阵起哄。
周氏就坐在帘子后头,眼见这些人就要冲破吴明瑞等男仆的保护,绿萝急道:“夫人,这些都是刀口舔血的无赖人,没个轻重的,咱们赶紧走吧。”
周氏却扬声道:“冤有头债有主,谁欠你们的钱你们找谁要去,我今儿个来见你们,可不是像上几次那样给旁人填窟窿的,我来就是要告诉你们,问我要钱,我一个子儿都没有,你们一个说要堵我家的门,一个说要烧我家的房子,哼,不怕坐牢的就都由得你们去!你们是不想过日子的人,我今儿也告诉你们一声,这日子我也不过了,咱们所幸撕破了脸闹开来,我等着瞧,是我先死,还是你们先死!”
这些要债的,敢要上鲁国公府的门,依仗的无外乎就是鲁国公府爱惜名声,为了不在权贵亲戚面前丢脸,三老爷赌输多少,大夫人就必然给还多少出来遮掩脸面。
却不想,这大夫人今儿个疯魔了似的,堂堂一位国公夫人,精致致一个美人瓶,她竟舍得拿自己来碰他们这些破瓦烂罐,一时赖汉们都傻眼了,不知道这账接下来还该怎么要。
周氏透过薄纱往外看,见他们一个个的看过来看过去,词穷语滞,便是一声冷笑,“吴明瑞。”
“奴才在。”暗道一声不好,心想大夫人这是要撂挑子,吴明瑞忙帘子跟前作揖听命。
“把二门打开,引着他们往三老爷的院子里去,不管他们是要放火还是要杀人,都不许阻拦。你们一个个的给我睁大点眼仔细的看,待会儿要账的时候莫找错了人,但凡让我知道你们胡乱动了我内府里的任何一个女眷,我送你们入牢狱的本事还是有的。”
“岳母大人,此事没有那么麻烦的。”钱金银打从外面进来,满面春风,活似此时并不是一场要账的闹剧,而是一出喜庆的宴席。
他一来,满是金光闪耀,赖汉们瞧着他头顶上戴的,身上穿的,腰带上垂的个个都直勾勾了眼,“嗡”的一下子围了上来,一个道:“大夫人,早听闻您讨了一位大商人做女婿,没成想是真事啊。”
另一个喜道:“大夫人还跟咱们哭穷,这不就有一座金山随地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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