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的伤势原本并不严重,被你这么一弄,只怕以后会留下病根。”
永明脸上满满都是震惊,也没有注意到身旁不安地抬不起头的原清,有些不可置信地对他道:“怎么可能?我……我也不知道啊,许是搞错了?”
“搞错了?我看是你小心眼吧,眼里都容不下一个孩子,几条死鱼难道比一个孩子重要?这般卑鄙的做法,与那些擅长算计的女子有什么区别?难道你连你太子妃的身份都顾不得吗?”刘衍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到后面简直是吼出来的。
一旁的宫女们忙惶恐着跪下,原清也要跪下,却被永明一把拉住,眼中不再如从前那般死气沉沉,而是闪着明亮的光芒,竭力用自己最大的声音回道:“我今天就算不是太子妃,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你是太子,将来的明君,明君明君,可不是明在先君在后吗?你连明察秋毫都做不到,还做得了什么君王?”
永明这番话已是大逆不道,也戳到了他心中不可越的城池,刘衍握紧了手中的拳头,到底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怒气,沉声道:“这件事,你是洗脱不掉的,太子妃朝阳言德不正,罚跪祠堂抄经十卷,没有我的命令不得擅出祠堂。”
原清闻言“咚”的一声跪了下来,公主的身子她岂会不知,哪里受得起这等责罚,当下再也忍不住声色泪聚道:“殿下,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是我看不惯重不凡那小子,往药里掺的辣椒水,公主不知道的,公主真的不知道。”
永明吃惊地低头看她,没想到自己对她的宠溺竟有了今日这般祸事,早知如此,当初就该对她严厉些,便不至于做出这种傻事来。
刘衍见自己错怪了她,脸上登时有些挂不住,朝她走近了一步,呵斥道:“太子妃身边竟有你这般恶毒心肠的婢女,明日便送至浣洗宫去做个粗婢。”
“求殿下不要让我离开公主,原清不放心公主。”原清连连在地上磕头,“砰砰”声听得永明心里一颤。
刘衍瞥了一眼永明,沉声道:“放肆!口口声声公主公主,她是我南宋的太子妃,你连这都不知道吗?”
“是,是,求殿下不要让我离开太子妃娘娘……”原清立即开口道。
“够了。”永明将原清拉起来,见她通红的双眼,心里又是一酸软,替她擦去脸上的泪水,出言反驳道:“重不凡是孩子,原清就不是孩子了吗?你心疼重不凡,就不许我心疼原清吗?小孩子都是顽皮的年纪,怎么就牵扯到了恶毒这个词?她是有错,可我更有错,是我没管好她,殿下也不必将她送去浣洗宫了,我去跪祠堂抄佛经就是了。”
刘衍被她这番话塞的说不出一句话来,背部一僵,正视她道:“既然你执意如此,那就随你。”
原清欲求情,却被永明死死拉住,半分也不肯放,原清抬头看着自己的公主一脸的倔强,心里异常难受,默默垂泪间,刘衍人已出了关雎宫了。
夜风吹到屋檐上,呜呜作响,时而像箫声时而像哭泣声,月色下,刘衍一人独坐在石桌前饮酒。
适时,楚沉夏正从外面寻到一丝无头案的线索,听小李子说他在别苑饮酒,这才急匆匆赶过来。
刘衍回头见是他,挥了挥手,醉醺醺地说道:“坐。”
楚沉夏还未完全坐下,刘衍已经端过一杯酒递到他面前,苦笑了两声道:“我真是想不通。”
“想不通什么?”楚沉夏接过酒却未喝,怔怔地看着面前这个已有些微醉的人。
刘衍仰头又喝了一杯,酒杯往石桌上用力一掷,摇摇头道:“你不恨我吗?”
楚沉夏没有回答,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冷冽的酒液带着独特的香气令他精神一震。
“司徒登不信,与我绝交了,我那时与他那般要好,他却不信,有时候我甚至会怀疑是不是自己真的看错了。”刘衍闭着眼晃起脑袋,看样子是喝了不少酒了。
楚沉夏并没有拦他喝酒的意思,不顾一旁陆执着急的眼色,不断往他酒杯里倒酒,“司徒登这么做,是因为他看人用的是心,而殿下用的却是眼睛。”
“心看人?难道古往今来的案子都可以用这个说法解决的吗?”刘衍接过他的酒,一饮而尽,接着道:“是要证据的,铁一般的证据。”
楚沉夏也为自己斟了一杯酒,缓缓喝了一口,反问道:“铁一般的证据?那殿下又凭什么为勤王翻案?那也是铁一般的证据,举国上下,谁对这桩案子有过半分异议?”
刘衍双手撑在石桌边沿,微微低着头,因此看不清他的脸上到底是什么表情,始终保持这个动作不变,久到一旁的陆执以为他睡着了,想上前叫他又不敢。
久到没人以为他会开口回应,他却忽然说道:“倘若真的是我错了,你会不……”
“我从一开始就坚信是殿下错了,如果真的有什么行为,从一开始就该行动了,也不必等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