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一声,门被人一脚踹开,屋内喝酒吃肉的几人都被这一动静惊呆了,格尔查查待看清来人,骂骂咧咧地丢下手中的羊蹄子。
“你们倒还知道回来,这荒漠三千里,是你们两小崽子走得出去的吗?别妄想了,老老实实给我回屋子里呆着去!”
楚沉夏不急不躁地坐到他对面,语气沉稳道:“你以为,就凭你们几个人也是我们的对手吗?”
说着,墨色的眼珠在桌上的羊肉前一转,右手向前一勾,匕首划拉下一条羊腿来,转瞬便扔给了刘衍,手上动作之快,令人反应不过来。
格尔查查瞬间就恼了,一拍桌子就要起身,却见楚沉夏飞快地挥舞着匕首,待他停下来时,桌上的一整只羊已被大卸八块。
他下意识地按住了略微有些疼痛的右肩,目光闪动了几下,才指着一旁的空位子请刘衍坐下,又将酒坛子往他二人面前重重一放。
刘衍笑了一声,就为自己倒了一碗,酒香清冽十分独特,当下又忍不住多喝了几口。
“你们是什么人?”格尔查查紧盯着二人问道。
刘衍与楚沉夏相视一笑,随即刘衍答道:“我们是听说了这里有宝藏,和之前的人马一样,是来寻宝的。”
“放屁,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宝藏,别想骗我,你们那路线图又是哪里来的?”格尔查查心中疑虑云云,实在看不透这两人想搞什么名堂,莫不是自己将他们擒来,遂了他们的意,这下简直犯下了大错。
“是我们从前一队人马身上找到的。”刘衍解释道,忽然想起什么,又马上问道:“我丢了一样东西,不知道你的人有没有捡到?”
楚沉夏清晰地捕捉到格尔查查因紧张而抽搐的肌肉,明白刘衍是故作不经心地问他,当即也配合地借着饮酒掩去目光中的诧异。
“没有。”格尔查查快速回答道。
刘衍瞟了他一眼,目光又落回到桌面,淡淡一笑道:“你就不问问我丢了什么东西?”
“哦……”格尔查查反应过来,忙问道,“那你丢了什么东西?”
刘衍看了格尔查查的反应,便猜测碧玺肯定是被他拿走了,一颗心总算稳住了,当下摇摇头道:“不打紧,一个小东西,丢了就丢了吧。”
格尔查查猛地抬眼,有些激动道:“不打紧吗?”
“不打紧。”刘衍专心地吃起了羊肉,心里却盘算着,怎样才能将碧玺拿回来,又不惊动到他。
几人无声吃了几口,楚沉夏忽然开口打破平静,问道:“格尔查查今年多大?”
刘衍向他投去一记惊奇的眼神,他这问题问得实在古怪,无缘无故问起了年龄,实在奇怪。
格尔查查也有些吃惊,但还是照实答道:“离天命之年正好差三年。”
楚沉夏微微点头,视线从桌子一路移到他脸上,佯装不确定地问道:“照你这么说,那你在荒漠外面也生活过二十来载,难怪能听懂我们说话。”
不知是他喝多了还是一时失口,语气与方才截然不同,带着浓浓的惆怅道:“二十年了,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变成了什么样子?”
刘衍想也没想,冲口答道:“这几年经历了许多战争,继晋吴两国被灭以后,齐国和鲁国被南宋灭了,北燕被魏国灭了,如今的局势正是宋魏相争,百姓受苦。”
格尔查查端起一碗酒,一饮而尽,眼眶中的湿润不知是思及往事,还是被这烈酒呛的。
他察觉到自己的失常,忙岔开话题道:“不说了,夜深了,你们快回屋子里去,明日还要赶路。”
“你到底想带我们去哪?”刘衍追根究底地问道。
“带你们去你们想去的地方。”
翌日,天还未亮,格尔查查就带着他二人上路了,与昨日不同的是,今日,两人总算没有被绑住手脚了。
不知道为什么,刘衍总觉得这个奇怪的荒漠人身上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虽然他无法形容这种感觉,却是真真切切感受的到的。
整整一天都行走在荒漠中,落日降下时,格尔查查又带着他们来到了另一座土城前。
土城前早有几名穿着古怪,披头散发如乞丐的人等着,他们见到格尔查查一下子跑了过来,叽里呱啦地说了几句,便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楚沉夏和刘衍二人。
楚沉夏和刘衍下了骆驼,跟着格尔查查往里走,这里的格局与之前一座土城几乎一样,房屋还是没有屋顶,只有几根枯枝起着遮阳的作用,想来应该也没什么用。
格尔查查告诉他们,今晚恐怕没有酒和羊了,这一带几乎是没有羚羊的,人烟稀少,枯树干河,就连动物都不愿意过来。
几人也只好将就着吃些草充饥,说是草,其实比地皮还难啃,刘衍只吃了一口就实在吃不下了,喝了一肚子的水便就地躺下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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