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当即被他塞得说不出话来,他竟然连一句为自己辩解的话都没有,不光皇帝语塞,就连刘衍等人也十分吃惊。
微微思量片刻,刘衍躬身行礼,在这个风口又说出了惊人的话来,“儿臣认为卫术铭的行径实在是恶劣,仅仅盖上通敌卖国的罪名,未免便宜了他。”
柳长公明知他话中有话,偏偏要装作听不懂的样子问道:“太子殿下这话是什么意思啊?不是通敌卖国那还能是什么?”
“卫术铭身背谋反谋叛谋逆不义不道等十恶罪,与齐国勾结意图对南宋不利乃谋叛,杀死五皇子刘默以及季氏身旁的七个宫女实为谋杀,设计陷害刘期成与季氏,意欲使朝局动荡,利用前朝势力推翻朝政,为谋大逆。诸此等等行径,实在是丧心病狂!”刘衍说这话时,始终保持着弯腰垂首的姿态,这个时候也不敢抬起头去看皇帝。
可是今日却是极其舒坦平静,这番话自口中说出,便有了该了结的意义。
皇帝始终没有表态,甚至连半个字都没说出口,殿内的大臣便窃窃私语起来,要说勤王是被冤枉的,追究起来,在殿的每位大臣都是那年惨案的帮凶。因为当年,他们是那样义正言辞地批判勤王,三提重典,危言耸听,逼得皇帝无路可走。
“太子殿下说的这些臣不同意。”看上去还十分镇定的卫术铭忽然开口,大殿再一次静了下来。
对上刘衍的目光,卫术铭轻轻偏开,目光直视正前方道:“殿下说的这些,并没有任何证据,只是自己妄加猜测,强加在臣身上莫须有的罪名。臣知道太子殿下这些年致力于为勤王翻案,多方找寻证据无果,此番借着岩鹊关借题发挥,竟信口雌黄说出这些话来。”
“我只问你一句。你掩人耳目将两万多士兵转移,意图何为?”刘衍偏转过身问道。
卫术铭轻笑了一声,没有回答,有大臣嘴快。问道:“卫大人笑什么?”
“我笑太子殿下愚蠢,听信他人谗言,如果我真的想利用这两万士兵做些不利于朝廷的事,亦或是如殿下所言,想要利用前朝势力推翻朝政。可是宋国现在不是好好的吗?百姓安居乐业,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况且这些年,我更是规矩本分做官,从不逾越半分。岩鹊关的事情,我自有不能说的苦衷,也绝不会说出来,无论我被蒙上什么罪名,我也不会反抗半句,但是。太子殿下要是趁机给我安上别的罪名,借机为什么人翻案的话,老臣是万万不会答应的。”
卫术铭这一番话说下来,倒显得刘衍别有用心似的,刘衍听他这么说,内心自然如火中烧,但抬头望到龙椅上的人,又压制住了那些冲动,到了这个时候,万万不能走错一步。一旦走错,必将前功尽弃。
于是呼了口气,沉下心来,可是一开口。语气又变得咄咄逼人了,“我见过厚颜无耻的,没见过像你这样厚颜无耻的,你明明撒下弥天大谎,做下如此多的恶行,却能冠冕堂皇地站在这里说出这样的话来。难不成朝廷还要嘉奖你?感激你的难言之隐不成?”
“殿下说我什么我都不在乎,只是还请殿下不要说些没有实证的话,是我做的,我认,可是不是我做的,殿下也休想让我背锅。”卫术铭自知今日死罪难逃,也不想为自己辩解,可勤王这桩案子,他是万万都要守住的。
刘衍岂不是这样想?他死了就一了百了了,那这无头案的线索就此中断,他又如何替勤王昭雪?
令卫术铭略感意外的是,他说了这话之后,刘衍并未接话,开口的人却是陈咸,他说:“陛下,臣也有一事要说。”
“陈大人要说什么?还嫌不够乱的吗?”柳长公假意斥责,实则一腔欢喜按捺不出,几乎要显出脸上。
陈咸自然知道他的这份心思,却也不想和他做口舌之争,正色道:“臣要说的正好也和卫大人有关。”
皇帝侧了侧身子,目光一紧,有些狐疑地看着他,心中暗想,莫不是他们几人合起伙来,要给自己难堪吧?
“前些日子,旭王被人下毒谋害,许昌如夜半坠城墙而亡,人人都道是他畏罪潜逃,实则不然,真正杀害旭王的凶手是卫术铭!”
今日众人的心情跌宕起伏,原本以为事情不过如此,结果却出乎意料地令人惊骇,这个卫术铭究竟想做什么?又是转移兵力又是杀害皇子,如此可怖的人却与他们一同为官,实在是细思极恐。
皇帝此刻再也坐不住了,皱眉问道:“你此话当真?可有什么凭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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