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略显老态的脸,心中感叹,这么一个绝色美人,真是可惜了!
“贞妃娘娘。”沐清歌微微颔首。
她是凌王妃,一品王妃,自然要比眼前这位贞妃娘娘的身份高,根本不需向她行礼。
“你就是沐清歌。”贞妃看着沐清歌淡淡开了口,清凌的声音里却有些冷清。
本就不食烟火,一副淡漠的模样更显几分清冷,有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距离感。
“是。”沐清歌淡淡颔首,她对眼前的这个贞妃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奇怪感觉。
贞妃对她是一副清清淡淡的态度,可是她却感觉她不喜欢她,甚至可以说是一种敌意。
她明明是第一次见贞妃,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这时长乐从床上坐起,她浑身上下包裹的严严实实,就连头上都带了纱帽,就算看不到她的眼睛,沐清歌也能感觉出来长乐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杀意。
然而,从她进殿以来,她却没有像上次那样破口大骂,也没有扑到沐清歌身上。就连脸上和身上这么痒,她没有被绑住却也没有伸手去抓。
不错,学会隐忍了。
沐清歌上前一步,对贞妃道:“麻烦贞妃娘娘让一让。”
“凌王妃请。”贞妃这才让开了,她说出“凌王妃”三个字极慢,一字一字的吐出来,而然沐清歌并没有过分在意。
“长乐,摘了纱帽,我看看你的脸。”
长乐仿佛没有听见一般,根本不理睬沐清歌,沐清歌也不生气,再次道:“长乐,如果你不配合的话,也就没必要让皇后娘娘特意去凌王府请本王妃了。”
然而,沐清歌的话音刚落,长乐没有太大的反应,倒是一旁的贞妃身子轻轻颤了颤,清冷的眸光微敛。
“既然如此,那本王妃就告辞了。”沐清歌看了冰画一眼,示意她提起药箱。
难道一次次的去凌王府请她过来,就是为了给她脸色看的?
“凌王妃留步。”贞妃忍不住开口,然后对长乐公主道,“长乐,听话,把纱帽摘了。”
长乐这才不情愿的摘了纱帽,开口不善道:“贞妃娘娘,她根本就不会医,本公主白白挨了针,然而脸却并没有见好,还不如你送的药好用,涂上之后就不痒了!”
她说着狠狠地瞪了沐清歌一眼。
此时长乐的脸比她上一次来时还要糟糕,几乎半张脸都被抓破了,好几处都流了脓,看上去恶心极了。
沐清歌淡淡勾唇,她还真是高估了长乐公主,还以为她是学会了隐忍,耐得住痒了!
“你用了什么药,拿来给我瞧瞧。”
她不知道她下的毒竟然有人能解?
“不过是普通的生肌止痒膏罢了。”贞妃不动声色的拒绝。
倒是长乐鄙夷的扫了眼沐清歌,“你想做什么,难不成你担心自己治不好本公主的脸,所以紧张了?”
“如果你想用那生肌止痒膏来治脸,我没意见,只是治不治得好都和本王妃无关。”
虽然她和长乐公主只接触了几次,但是却摸清了她的秉性,只要她的脸出了问题,她一定会栽倒她的头上!
沐清歌说着淡淡扫了眼贞妃,便抬脚欲走。
贞妃朝一个小宫女使了个眼色,小宫女立即捧了一个白玉瓷瓶上前,“凌王妃,这就是那生肌止痒膏了。”
长乐看着这一幕,气的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沐清歌打量了眼小瓷瓶,然后取了些生肌膏出来,淡道:“这药膏对你的脸并没有多大的用处。”
“你胡说什么?”长乐怒道,她明明用了这个药膏,脸才不痒的!
“这个是可以止痒,可是并不能去掉你脸上的鱼鳞斑,也不能消除你脸上的抓痕,你如果想继续顶着这样一张脸,倒是可以继续用它。”
“你……”长乐闻言,顿时生怒,一想到自己这张脸还得求助于沐清歌,又生生忍下去心中的怒气,狠狠的剜了眼她。
“凌王妃既然来了,就赶紧给长乐治脸吧,本宫也该告辞了。”贞妃的语气依旧淡漠而冷清,微扬的眼底似乎有一抹不屑。
“去送一送贞妃娘娘。”长乐公主立即对殿内的两个宫女吩咐道。
贞妃莲步轻移,身姿摇曳,聘婷动人,仿佛翩翩起舞,沐清歌看了一瞬立即收回了视线。
她不知道古代的女子竟然还有如此摇曳生姿的!
她一回头便对上长乐不屑的眸光,只听的她轻嗤道:“怎么,在贞妃面前自惭形秽了?”
沐清歌懒得去理长乐,她虽然容貌不及贞妃出众,可是也没必要妄自菲薄啊。
然而,这一幕落在长乐眼中,却是沐清歌自卑了,她嘴角的讥讽更深,“像贞妃这样具有世家风范的女子,才能担得起凌王妃,至于你这个草包,哼,你也不去照照镜子。”
她的语气里尽是不屑。
“贞妃?”沐清歌微微皱眉,这贞妃娘娘不是皇帝的妃子么,长乐公主怎么会将她和凌王扯到一起?
就算她再尊贵、再貌美,那也是皇帝的女人。
“若不是贞妃选秀入宫,凌王妃的位子哪里轮的到你这个草包。”长乐轻嗤一声,虽然母后说了她不能惹怒气走沐清歌,但是母后却没有不许她膈应她吧!
这下沐清歌再听不懂就真是草包了,看来这位贞妃和夏侯璟倒是有故事的,怪不得她刚才总觉得贞妃对她有一种若有若无的敌意。
可是,不管她以前和夏侯璟有什么,她现在都是皇帝的女人了,而夏侯璟也已经娶了她为妃,所以,贞妃她这辈子和夏侯璟都再无可能。
长乐还想用贞妃来膈应她么?
沐清歌微微勾了勾嘴角,丝毫没有将长乐的小把戏放在心上。
“将你身上的衣服脱了吧,我给你施针。”说着,她已经从药箱里取出来了银针。
小药箱里做了不同的格子,可以放不同的药物,还可以放医用器械,可比她以前用的小布包方便多了。
见长乐微动,沐清歌懒懒抬起眼皮,“怎么,长乐还想像上次那般让我将你身上的衣服全都剪碎?”
“沐清歌,你,别太过分!”长乐咬牙。
一想到上次她如此粗鲁的对她,长乐便恨不得杀了沐清歌,活生生被她扒光了衣服,这对她而言,简直是奇耻大辱。
所以,长乐十分抵触针灸,抵触被人看光的感觉。
“公主,皇后娘娘若是知道您这样,又该生气了。”一个小宫女大着胆子上前劝道。
谁知,长乐公主随手捞起榻上的绣枕砸了过去,“放肆,本公主的事情哪里有你开口的份?”
“冰画、冰音,你们两个给我按住她!”沐清歌轻飘飘的发了话。
“沐清歌你敢!”长乐看着上前的冰画和冰音,下意识后退两步,对着沐清歌怒道。
然而,她的威慑根本不起作用,冰音会些拳脚功夫,向来力大,三两下就将长乐这娇滴滴的公主按在了床上,冰画立即扯了床单将长乐的双手双脚牢牢的困在了床上。
“沐清歌,你敢这么对待本公主,你会后悔的!”长乐彻底发火。
沐清歌微微勾起嘴角,长乐这句话还真是耳熟的很,似乎不久前太子也这样对她说过。
果然是亲兄妹,就连这说的话都是如出一辙。
她看了眼一旁担心的小宫女,浅浅开口,“皇后娘娘一定会体谅本王妃的一片苦心,公主执意不配合,一旦误了时间,公主的脸就要毁了。”
“是,有劳凌王妃了。”
沐清歌取过剪刀,直接将长乐身上的衣服剪开,好好说话却不配合,偏偏逼她用剽悍的法子。
“沐清歌,本公主要杀了你!”长乐不断的厉声吼道。
沐清歌这才看到长乐身上大部分也都生出了鱼鳞斑,甚至有些地方被她抓的血肉模糊。
“长乐,你脸上和身上被抓破的地方,可是要留疤的。”
果然,沐清歌话音一落,长乐就蓦地止住了骂声。
“你只你乖乖听话,本王妃自然可以保得住你的脸和你身上的雪肌。可是,如果长乐继续耍公主脾气的话,我这轻轻扎下去,你这张脸就会彻底毁了!”
沐清歌扬着手中的银针挑眉看向榻上的长乐,她不到是不介意吓一吓这个刁蛮的公主。
长乐只觉得眼前银光一闪,沐清歌手中捏着的银针寒光毕现。
“你……你若是医不好本公主,母后绝对不会放过你的!”长乐威胁。
“医不医得好,可全在公主了。”沐清歌直接将一切责任推到了长乐身上,不由的感叹和皇室里的人打交道可真是心累!
长乐看着沐清歌,轻轻哼了一声,扭过头去,算是默认了沐清歌施针。
沐清歌施完针,给长乐留下了一瓶药膏,嘱咐她定时抹药,便和冰画冰音一同出了宫。
这时,天色已经晚了,宫里也快要下匙了。
坐在马车里,冰音看着沐清歌闲淡的模样,犹豫着开了口,“王妃,以后要少跟贞妃娘娘打交道。”
沐清歌闻言抬眸,眼前浮现翩跹若仙的贞妃,浅笑,“今日的那位贞妃娘娘和王爷……”是不是有一段故事?
像夏侯璟那么优秀的人物,年轻时,既不是病秧子,脸也没毁,定然不乏追求者。
“王妃,你不必担心,贞妃娘娘入宫五年之久,连十九皇子都两岁了,跟王爷不会再有什么的,您放心好了。”冰音立即道,生怕沐清歌心中不快。
沐清歌淡淡摇头,她当然不会去担心贞妃和夏侯璟有什么,毕竟她和夏侯璟只是挂名夫妻,犯不着她担心。
“如此出尘脱俗的美人却进了宫,可惜了。”
“王妃,贞妃是苏国公的孙女,闺名叫做施雨薇,自幼与王爷青梅竹马,是大家眼中的准凌王妃。然而五年前,王爷在北冥一带受了伤,不禁毁了容,还差点丧命。贞妃见了王爷一面,难以接受,弃王爷而去,选秀入宫。自从这贞妃进了宫,深得圣宠,同年,苏国公去世。从此以后,国公府不仅没有更进一步,反而很快的没落下去。”
沐清歌赞赏的看了眼冰画,没想到她知道的这么详细。
凌王府的下人并不多,婢女则更少,能够留在凌王府的,眼界、见识个个不凡。
她不禁感叹,凌王府的一个小丫头竟比原主这个堂堂丞相千金见识还要广。
“王妃,贞妃当年弃王爷不顾,王爷是不会再喜欢她的,您别因为贞妃伤心。”冰音安慰道。
沐清歌有些凌乱,无奈的摆了摆手,她哪里伤心了?
冰音这丫头太可爱了!
就在这时,马车蓦地停了下来,紧接着就听到车夫的惨叫声。
幸亏沐清歌扶住了车壁,才没有从坐垫上甩下来。
“啊!”车帘被人粗鲁的掀开,引得冰画一阵惊呼。
来人一袭暗褐色的衣袍,用一块黑巾遮面,身上隐隐散发着血腥的味道。
下一瞬,利爪如勾,直接朝沐清歌探来,飞快的攫住了她的脖子,速度极快,令她根本没有可能躲避。
窒息的感觉如潮水般朝她袭来,几乎要将她淹没。
沐清歌下意识就觉得是皇帝派了人来杀她,毕竟她嫁给夏侯璟,不仅没有羞辱到他,反而帮他压制了寒毒,成为了他的助力,皇帝自然容不下她了!
“放开王妃!”冰音怒斥一声。
“闭嘴,不然我这就宰了她!”来人的声音尖利而急切。
听声音,是个女人。
“宰?那也得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沐清歌蓦地开口。
蒙面女子只觉得手腕一疼,蓦地松开了手,眼前的女子狡黠的眨了眨眼睛,在她的指尖,赫然是一枚闪着寒光的银针。
不消片刻,她便觉得身子开始一阵阵发软,就连身上的力气也在一点点流逝。
眼前模糊起来,咬牙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沐清歌收了手中的银针,狡黠道:“自然是对你下了药。”
“该死!”蒙面女子低斥一声,手中的长剑霍然出鞘,蓦地架在了沐清歌脖子处。
“药效发作之前,你也难逃一死!”
“雨湮,住手。”就在蒙面女子准备一剑取了沐清歌性命之时,马车外传来一声极其微弱的声音。
她这才收了手中的长剑,利索入鞘,冷声道:“马车留下,人滚出去。”
冰画和冰音立即护在沐清歌身前,关切道:“王妃您没事吧?”
“我没事。”沐清歌拨开冰画和冰音,抬眸看向正在拼命隐忍药效的蒙面女子道,“你凭什么要我们将马车让给你?”
如今,天都要黑了,这里离凌王府还有一段距离,没有马车,她们三个弱女子要怎么办?
“就凭本姑娘手中的剑!”女子蓦地握紧了手中长剑。
就在这时,一只沾血的玉手,掀开车帘,开口道:“姑娘行个方便,送我们去最近的一家医馆如何?”
几乎是同一时刻,医生系统响起了剧烈的提示音,沐清歌扫了眼奄奄一息的女子,眸光微沉。
眼前的女子几乎一身是血,一条胳膊软绵绵的垂着,胸前的纱布被鲜血染红,不用医生系统检查,沐清歌也知道她身体遭受了重创,命在旦夕!
“快把人扶进来,我就是大夫,我能医她!”沐清歌的声音有些急切。
不单单是因为医生系统催命般的提醒,还因为她被眼前女子清寒的眼神所摄。
她从未见过有人会有如此强烈的求生欲,也没有见过那个女子会有这样的眼神,清冷、坚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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