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怎么没有来?她是不是在生我的气,我也要跟她解释清楚才行。”
“姚医生她……不会来了,”校长斟酌着慢慢开口。
“为什么?”凌霄略受打击,“她真的对我这么失望吗?”
校长犹豫了一下,打开了病房的电视。
“你这是在做什么?”主教看见了,不解地问。
“他有权利知道真相,他也迟早会,你不可能永远把他蒙在鼓里,总有一天他会知道事实,而你对他的一切欺骗,都会成为伤害。就算失去心爱的人会令他痛苦,那也是他生命中已经发生的一部分,没有人能代替他作出选择。”
主教听了他的话,沉默不语了。
电视上正在播放国内新闻。
“……基地助理研究员昱泉今日正式被军方逮捕,他被指控犯有通敌罪和故意杀人罪两项罪名。据匿名线人举报,他与军方通缉要犯太殷有密切来往,同时涉嫌谋杀前任首席研究员直尚与安全人员何归,军事法庭不日将对本案进行开庭审理……”
“开什么玩笑,”凌霄半天才发出声音,“什么叫谋杀前任首席研究员直尚,博士怎么可能会死,前任又是什么,我明明前不久才见过他。”
“还有,这个叫做昱泉的人难道不是博士的师弟吗?难道不是他向军部检举了自己的老师,怎么可能又跟他勾结在一起,这一定是骗人的吧?”
凌霄的视线在几个人脸上扫来扫去,希望有人能站出来肯定他的说法。
但是很遗憾,除了殇炀面露疑惑之外,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校长,”凌霄严肃了下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校长平静地回答,“就是你看到的那样,直尚博士已经遇害了,早在几个月之前,你从璧空毕业,升入御天军校的时候,他就已经转生了。”
这消息对于凌霄如同晴天霹雳,“那姚医生呢?姚医生知道这件事吗?”
“她也已经追随博士转生了,是你亲自去送她走的。”
凌霄一言不发地愣在原地,表情令人不忍去观,过了许久,他才慢慢地后退,一步接着一步,最后坐到了床边。
“我不信,”他说,“你们一定是在骗我,这是整人游戏对吧?还是因为我自杀,你们想出这种方法来刺激我。”
“要是这样的话,我想说你们赢了,我错了,我不会再寻死了,我知道生命宝贵,你们不用再联合起来演戏了。”
“没有人在演戏,”主教见状,也把话题接了下去,“这里的每个人你都见过,殇炀是你亲自从太空中救下来的,他是太殷契子的转生,从苏醒后就一直被他囚禁起来,直到遇到你。”
“为了救他,你得罪了太殷,他用一种特殊的手段洗去了你的记忆,让你误以为自己还停留在刚刚结束成人仪式的时候。其实你已经升入御天军校,并在那里就读有一段时间了,由于你的卓越贡献,军部为你作出了表彰,元帅亲自为你授勋,当时我也在场。”
凌霄表情茫然,仿佛在听另一个人的故事。
“我知道一时间让你接受这么多很难,不过我希望你知道,你和你的契主嬴风,都是天宿的英雄,是民族的骄傲,不仅仅是殇炀,每个人都会永远地感激你们。”
凌霄的视线落在殇炀身上,“殇炀?”
殇炀忙道,“是我,我躲在救生舱从太殷那里逃出来,如果不是你我早就已经魂飞魄散了,不可能好端端地站在这里。”
凌霄终于知道他为什么觉得这个名字眼熟了,他在太殷的电脑里看过同样的名字,原来他就是那个被绑架的雏态。
主教温和地提醒他,“你还有什么问题,可以一并提出来,我们会知无不言地回答你。”
“你说……我跟嬴风……我们一起?”
“是的,”主教点头。
“那……嬴风呢?”
所有人都沉默,知无不言四个字,说起来容易,可当真问起来,又让人如何开口呢。
凌霄向后退了退,缩进角落,可这样仍然让他缺乏安全感,于是他把小灰抓过来抱在怀里,以掩饰自己内心的慌乱。
他人饱含怜悯的注视让他心感不安,成为注目的焦点更是让他难以用心思考。
“我想安静一下,你们让我一个人想一想。”
众人无可奈何,也只能先行离开。
“你还要留在这里吗?”主教欲带殇炀回去,看到校长还留在门外,于是问道。
“嗯,我想在这里多陪他一下。”
“也好,毕竟他记忆中存在的人,又能来到这里的,只有你了。”
“看到你要找的人了,”在很远的某个地方,星楼和太殷透过屏幕监视着这里发生的一切,军部把殇炀完全隔离了起来,要找到他可真不容易。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星楼问,“不过军部把你的那个学生当做嫌疑犯扣押了下来,你真的无所谓吗?他可是你最后一个学生了。”
“那种叛徒不要也罢,”太殷负手而立,“我只是低估了军部的愚蠢,居然会相信那一切都是他做的。”
他紧盯着殇炀的一举一动,“不过这也算帮了我一个大忙了,我应该感谢他们才对,接下来,我们只需要耐心等待。”
在医疗站的附近,有一间小小的教堂,殇炀跟着主教,也早已加入了教会,成为一名信徒,路过教堂的时候,他提出要进去祷告。
“要祷告回我们的教堂也可以,为何一定要在这里?”
“这里离凌霄最近,我想请神也庇佑他,希望他能早日恢复记忆。”
主教想到凌霄,眼神黯然,“好吧。”
他们一同走入教堂,殇炀跪在神像前,虔诚地为凌霄祈祷。
“主教大人,你说神会听到我的祷告吗?”
“当然,无论你在哪里祈祷,都会被神所听到。”
殇炀站了起来,“既然都来了,我想顺便告解一下,给我几分钟就好。”
“嗯,”主教点头应允。
他在神像前等候,元帅派来的军人笔直地站成两排。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殇炀还是没有出来的意思。
主教走到忏悔室外。
“殇炀,你好了吗?”
没有人回复。
他感觉有些不妙,用力推开木门。
里面空无一人。
殇炀已经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