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好个云霓,居然敢开起主子的玩笑来了!要是这店里找不着让我满意的东西,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主子能这样说,自然也是亲近她的,云霓心里是得意又骄傲,好听的话那是一串接着一串的,说夫人慈爱,少爷懂事,又说自己打听了好久,少爷一定会喜欢云云。
乔柔也被她哄得极为开心,笑的越发灿烂。
不过这云霓嘴甜归嘴甜,做事却也是不含糊的,进了店里,果然是与时下的铺子大有不同。
墙上地面都是纯白色的,光亮亮的,提心吊胆的踩上去却站的很稳。走进了便能看出这当是请了瓷窑里的人特别做得大块平整的瓷片,上面还刻了一条条扭曲的纹路。
柜子是一排排放着的,台面上都镶了西人的水晶片,透透亮的,里面的东西看的清清楚楚。
店里右边放的多是西人的玩意,穿着古怪衣服的胡人少女、能动的铁疙瘩、放在池子里的小船等等。左边的则多是店家推出的新玩意,用蛇皮包了做得栩栩如生的木头蛇、放着五颜六色珠子的小棋盘、刻了个抱着金砖老头的小木盒……
店里穿着湖蓝色长裙的女子听了婢女的转述后笑着向乔柔推荐了那个小木盒。她引着乔柔向中间的长桌走去,上面摆满了各种柜台里不好展示的小玩意。木盒也被放在了一个角落里。她边打开盒子便向乔柔介绍:“我们东家管这个叫做大富翁,您的公子走的是商路,说不得会喜欢的。”
本朝太祖便是商户出生,废了商户的贱籍,又把什么“实业兴国”写进了遗旨里,此地的民间对商人也自是尊崇的,所以女子这番话说得极为坦然。
乔柔微微点头,示意婢女拿了那套东西。又在店里逛了逛,选了两三件西人新奇的玩意,乔柔才罢手。这店的名气和它的价是一样出名,不过三四件物件便要了两三百的银子,够平常人家几年的嚼用了。但池家还真不缺这些银子,乔柔虽被老太君这样的妇人称作乡绅之女,乡下小丫头,可真论起出身来,却也不低。其父乔老爷子身上是有功名的,当年不过十数岁便榜上有名,当了进士老爷,不过是因其淡泊名利才拒了官职回了南方老家。而乔家也是南方数一数二的富户,在乔老爷子手上也并没有没落,乔柔当初出嫁的时候那可是标标准准的十里红妆,池老爷那个五进的大宅都被塞得满满当当的。
说她是乡下小丫头也不过是这些京都来的夫人自以为是的傲气罢了。
选了东西,坐回马车的乔柔摆弄着手里的小物件想起自家那个乖巧懂事的儿子,脸上不由露出一抹笑意。
已经离家一年有余的儿子啊。
这个笑容温婉的妇人却不知道她永远等不到她心心念念的孩子了。
离容州不过数十里的东郡府大牢内,一名华衣锦服清秀俊雅的男子背贴着墙,满脸惊恐的望着面前那群握着碎瓷片挥舞的疯子,却没有看到脚下那个本该昏迷的囚犯脸上那抹诡异的笑容……
池哲猛然睁开眼,极度的紧张与恐惧扭曲了他原本秀美的脸,被瓷片割断喉咙的痛苦让他几乎无法呼吸,颤抖着双手想要摸自己的伤口,却发现……指尖过处是一片光滑!
他哆嗦着举起自己的手,这是……一双孩子的手!他近乎惶恐的四处张望,这里是……
“哲哲,哲哲,醒了吗?”门外传来女子温婉的声音。池哲几乎在第一时间便分辨出了这来人。
乔柔,他穿越后这个身体的母亲。
一个深爱着自己儿子的古代闺秀。
十几年的时间足以让他熟悉这个女人,虽然还不曾把她当做自己的亲生母亲,却在她十几年如一日的关爱之下将她当做了长辈。
匆匆的穿衣下床,整理好妆容,思维还是一片混乱的池哲下意识的遵循自己的本能,脸上挂着笑的打开了门。
池家的规矩是儿孙满了三岁便要学着自己穿衣洗漱,丫鬟小子都是不能近身的。六岁正式启蒙,君子六艺都是必学的。
如果他的记忆不曾发生错乱,今天是他见自己武师傅的第一天,也是……自己穿越的那一天。
作者有话要说:望天,还是一点都不习惯写古代啊,写的好久,还是觉得一点古文的意境都没有。呃,凑合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