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偌大的客厅,鸦雀无声,一秒,两秒……一分,两分……
最后是肖云先反应过来,瞠目结舌,暗暗捅了捅丈夫的手臂。
秦老爷子端起茶,喝了一口,又喝一口,再喝一口,戎马一生此刻也差不多是一脸的血:“席……”
“您叫我儿媳妇就好!”
“……”还是省略称呼吧……“你,你,”
此情此景问什么呢,秦老爷子绷脸半天,矍铄的双目一板一眼眨动,最后:“你什么职业?”
笑容明艳,精神饱满,昂首挺胸打了个响指,“和您的儿子同行。志同道合,兴趣相投!”
“姑娘啊,”秦奶奶推了推刚才急忙戴上的老花镜,“那你家里的情况呢?”
“父母都不在了,我和哥哥感情很好。”
“哦,”肖云点点头,“席小姐,请问你和穆之怎么认识的?”
穿西装的高挑女人微微低头,纤细食指摸了摸秀挺鼻尖,“就……不打不相识。”
肖云眼观鼻鼻观心,试探问道:“席小姐打定主意要跟我家穆之好?”
“不是好是结婚!”席子琳顶了顶冒烟,露出那漂亮的琥珀色瞳孔,认认真真朗声开口:“我与他已经有了肌肤之亲。清白已去,我又打不过他,已经是他的人了,当然应该和他结为夫妻!”
此话一出,屋子里再没声响,胜过惊雷。
所有人都朝语出惊人的小丫头看过去的时候,门口有了动静。
咚的一声,花瓶碰到鞋柜,哐啷一地。
众人目光又嗖嗖地朝门口看过去。
那道僵成黑炭的挺拔身影,一脸清沉灰紫般精彩纷呈,呼吸,吐息,呼气,吐息,镇定不下额头上爆出来的N根青筋!!
身躯抽/搐,绊倒花瓶。
秦穆之头顶一道雷劈过……
他本来可以无声无息遁走的……
数十道唰唰唰看过来的目光里,男人……内心……《悲怆奏鸣曲!》轻轻地,轻轻的。。。辣么轻轻的。。奏响。。。
无法顾及两位总长在场,秦老爷子一头银丝根根竖起,手里的茶杯就摔过去:“滚进来!!”
腿骨被茶杯几乎打断的男人,扶墙的拳头放下,黑色军靴踩过碎瓷片,进来大厅,目光青黑冒烟,扫过黑色丝质衬衣,米色小马甲,米色九分西裤,黑色低跟带着爵士帽的女人reads();。
那女人双手插袋,背脊挺直,见他望过来,目光坦落。
席子琳死撑……死死撑住,心里一万只羊驼崩腾而过啊,呜,不晓得那些话他听见没有,不当着他的面说的挺好的。
这当着他的面了,大女人内心一颗小女人的心,就有点羞恼了。
客厅气压微妙。
秦老爷子盯着自家混账,谁了人家姑娘,姑娘找上来门了!
身份太不一般,竟把香港那边的秘书总长和中/南海这位请了过来,说媒。
他脑袋里一滩血往上冲,半晌,起身,脸孔青也不是红也不是,对两位要人尴尬一笑。
那二位倒是还好,尤其是香港的这位,席子琳过去接不少香港Z俯的任务,接头人都是他。
z俯没有想象的那么透明,许多事情要给特工半,处理起来利索而且隐秘。
再说席子琳的大哥席城,虽然是警署花三辈子也抓不到的人,可他生意那么大,与Z俯方面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至于中南海这位,是香港总密长通气,找来的。
席子琳没这么精,是席城精,给妹妹抬了身价,这种派头摆出来,他秦穆天是个老将军也该知道摆正到什么样的态度。
香港和内地联姻,牵涉到隐晦的那些关系,事情又是另一个层面了。
短短几分钟,秦穆天把这些想透,那远道而来的两位没作多停留,起身告辞。
一家人相送大机关大院门外。
……**……
时间,晚上九点。
返回家中。
秦穆之还没站稳脚,楼梯上老头的吼声就传来:“给老子上来!”
经过客厅,瞧见那女人已经和奶奶厮混到握手的阶段了,好吃好喝的,坐在沙发里,普通话那么歪,叽叽喳喳个不停,奶奶一声又一声:“什么,什么?姑娘你重说……”
秦穆之扶额,闭眼,这是什么造孽的噩梦……
不一会儿席子琳就听见楼上动静不小,是鞭子,还有高喝的骂声:“……十几年里闷屁不放一个!没见身边带过个女的,这倒好,谁内地圈子里的哪家官的女儿不行,你说哪家的不行啊!老子给你下聘说娶就娶,谁他妈到香港去了!你鸟长!?他妈的迟早被你气死……”
席子琳听不太懂纯正的北方话,尤其说得快了,却也知道那人在挨打,一度站起,奶奶拉住。
肖云心说你上去老头只会更火冒三丈,又不好明说,安抚姑娘:“这点痛穆之受的住。”
席子琳大脑袋一想,的确,他功夫好,一拍大腿,“妈,那你把跌打损伤药给我!我等会儿为他擦上。”
肖云:“……”被一声妈给叫得陷入深深的打嗝中……
一小时后,木楼梯上沉重的脚步声。
席子琳腾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有点紧张,双手握着膏药,抬头。(www..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