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
阿雅在房间里缩不下去了,大娘不肯走。
她耳朵嗡嗡的,方才整个脑袋埋进被子里,折腾的脸颊通红,咬着下嘴唇左思右想,不能不出去了。
越不出去,大娘越以为她怎么了。
匆忙地跑进浴室,用冷水敷了脸,整理头发,脑袋嗡嗡地跑去开门。
听的外头低沉的男人声音。
她刺猬一样输得僵住,手指一抖,开关松了。
想转身躲,对话的声音却让她停住了脚步,在说什么,洗衣液什么的……?
还想再听,咚咚咚三声很重的敲门!
阿雅一怵,男人平稳的声音传来:“何阿雅,阿嫂敲门很久你怎么不开?”
血液都凝注了一样,小鹿眼睛,惊慌四起。
“出来一下。”
小兔子乱成一团,他的嗓音让她尤其害怕,抗拒去开那扇门。
男人明显没了耐心,又敲一声,这一声足足吓坏阿雅,以为他来了脾气。
不敢不再去开。
吱呀的一条小缝,他倒也没蛮横去推,男人眼神装模作样,带着严肃和疑惑,与用人对视一眼,分别望向她。
他开口问:“怎么了?”
阿雅蓦地一定,眼神从慌乱变成疑惑,最后抬头去看他。
这个位置背光,她看不清这人一双眸色究竟如何,但看见了轻轻蹙起的眉,他高,还站的笔直,双手插在裤袋里,高高在上略有些严厉和不耐,俯视下来。
他说,“阿嫂说你哭了?”
“没、没有的。”阿雅难堪地小脸涨红,别开了去,咬住嘴角,那脸却是越发滚烫起来。
又听他四平八稳的声音:“是果汁弄脏了衣服不高兴了?新衣服?”
阿雅懵呆,他是这样认为?
这人扭头皱着眉,不甚在意地和大娘说话:“家里有清洁力强的洗衣液吗?给她一罐,要么阿嫂你费点心,估计是件挺重要的衣服。”
阿雅渐渐听懂,他以为那真的是红果汁了。
心肺,五脏六腑,还有脑袋里弹跳的神经,阿雅感觉这一瞬间,纷纷归了原位。
“哭什么哭,这么个大人了。”他还训她。
大娘替她说话,“哟,席先生你不知道啦,女孩子天生爱衣物,沾了颜色这件衣服都毁掉了,您一个大男人,不懂!”
倒把他逗地微微勾了唇角,在笑,“行,你们女人,我是不懂,我下楼。”
走了一个台阶,又回神,眸光定在阿雅肤白净净的小脸上,暗色涌入眸底,湖面上是一脉正经了——
“哭得我心情差,罚你做晚餐了。”
阿雅十万个悬心放下,望他眉眼寡淡,无一不是正常模样,赶紧温吞吞地点头,“哎,好的呢,席叔叔。”
他听得心酥,转身下楼时,面无表情又分明吃了甜头的样子,何其无耻。
阿雅下楼前办了一件事,取了几粒浆果在那件湿掉的裙子上,擦了汁水,索性弄假成真。
她又想,席叔叔是个大男人,谁跟她那么小心思看得出来这些呢,先前她还天崩地塌,囧……是她太疑神疑鬼了。
再说,女朋友那么多的这位叔叔,对她一个干瘪小女孩子,还算侄女呢,要说生心思么,阿雅简直为自己的胡思乱想刷碎三观。
想通了,阿雅也就不惧他了。
晚餐时,他不知闲的还是怎么,跟她讨论起了当代几位著名女诗人。
这个话题,小小阿雅在行,有的聊。
晚餐的时间有些长,大娘是什么也不懂的,在旁边着急的这里问那里听,阿雅忍俊不禁。
男人淡声说话,拿余光看她,瞧见她唇形小巧,嘴角微微弯着。
那是在笑。
再多笑两声,他眼睛也要花了。
那天发生的事,有些迂回波折,下午的惊蛰,阿雅一时仍有心悸,但知道,怪不到这人头上的,男人粗枝大叶,他若是知道那不是果汁,当时他的神情不可能那么淡定吧。
纯洁无暇的阿雅,信他是个磊落的人。
反倒晚上关于文学诗人的讨论,阿雅又对他另眼相看几分。
化学他那么厉害,怎么诗词歌赋他也懂?
阿雅喜欢雅人,渐渐地,刚来这边住对他产生的距离感,倒也缩减一些。
后来几日,他晚上时常回来,来了就舒服的不行,手长脚长躺在沙发里,阿雅和大娘,一大一小地伺候着。
渐渐习惯了他的出现,有一天晚上他睡在这里,阿雅也不觉得不妥,并且还拿着数学试卷问了两道大题。
两个人的状态,好像回到了爹地去世之前,相比较msn的联系,这样面对面,阿雅觉得与他更熟悉起来。
五月底六月初,是综合项目考核的时间了。
各项身体检查,体育项目所得到的分数,会被列入联考的全素质测评中。
阿雅的体育,很愁很愁……
晚饭期间大娘和她说这个,说阿雅小姐你不怕,锻炼锻炼咱也有实肉了。
被他听见,目光衔着点笑意落过来,话朝大娘说的:“阿嫂,想不想的起院子里夏天种的黄瓜,最细最干巴的一小条,你试试风吹不吹得跑。”
阿雅听懂了,说她是小黄瓜,笑话她体育不好是应该。
小脸涨得通红,可怜她纸上无敌,嘴上太笨,想不出话反击回去,眼睛呼呼地瞪过去。
这人与她对视,样貌正经,风表翩翩,问她了:“那你说说,你身子上下哪儿肉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