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席城。”张韵玲的眼泪流出来。
他在乎吗?他厌恶,盯着那些液体,同样是泪腺分泌,为什么那颗小豆芽菜的就是惹人怜呢?
万事皆有因。不过,是了,他生性歹恶无情,那也是事实。
男人偏头磕出一根烟夹在指间,脸上就挨了一巴掌。
他就以这幅挨了一巴掌,更加懒散了的模样,混蛋样,似笑非笑看着这女人。
“我做的够了!席城,你在外面欺我至此,我从没讲过什么,我睁一只眼闭只眼,就连你不断薄削我父亲一生创下的产业帝国,我的心还是向着你,我做了不孝女,我想着儿子是和你生的啊,我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庞大的张家,我可以一分不留给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求你一份怜爱我没有资格吗?席城,想想你当年,没有我你……”
面前的女人那张脸真是被他撕碎了,张韵玲的难堪五年来达到顶峰。
“当年?恩,你确定要说起?”他半阖着眼睛,点上烟。
走近她,一边笑着说话一边把烟吐在她风韵犹存的脸上。
“咱们坦诚相见吧,席太,你什么面目我还是清楚的,这五年来我看你贤良淑也看吐了,把自己放这么低,我也不见得心软一毫。你不就是喜欢死了我的坏?”
张韵玲死死盯着他,泪流不断。
席城捻了烟蒂,终于笑容没了,逐渐阴冷的深刻五官:“说到当年,其实如果睡妳次把两次,情况好再发展一段我也不是不行,大十岁的女人我也高过,滋味不差,何况你当年也是张家千金。可是你耍手段啊,我这人大脾气,记仇,容不得被人逼。还是个女人。”
“张韵玲,你是什么存在?你是我一看见就会想起当年过胯下之辱的存在。”
他显少说这多话,今晚有了兴致,干脆给她翻翻旧账:“张家财大气粗,压我一头,你非我不可,让你爹背地里使绊子,联合其他帮派逼我入绝境,那么大个席家你看准我不能舍弃,没命舍弃,最后一定会答应娶你。我娶啊,黑/道席家,贱格歹人,你怕家主婆这个位置堪比皇后华贵天下?给你就是。”
“我爹联合其他帮派?我不知……”
“再装就没意思了,新婚那天没搞妳,你是痒坏了从哪儿弄的药,我居然都没察觉,那次爽了吧,记了五年?”
他云雾缭绕里摸她的鬓发朱唇,怜爱地勾起了薄唇:“韵玲,下辈子做女人记着,既然看上的是个狠角儿,千万别整心计逼人太甚,男人容得了你强势一头么?何况,我还不爱你,如此厌恶你。乖啊,痒了也得守活/寡,少来烦我,梓铭还小念着这,保你张家几年相安无事。”
张韵玲的心脏,扯作数块,被羞/辱至此,形同凌迟。
电脑上的斗地主游戏还在继续,热热闹闹。
烟灰缸里,每一个烟头都被啜扁。
他的气息还在。
人早离去如风。
张韵玲摔了桌上所有东西,捂嘴痛哭,只不让自己出声让下人看了笑话。
可怜给她几年相安无事?以为这五年她就没做打算?张家,他以为就是一个造船的财爷么!
只要她是席太一天,那些个狐狸精都别想好过,他不让她好过啊。
她又哭又笑,脸眼狠戾。
……**……
阿雅回到山中小洋楼,已经过了凌晨两点。
家里亮着灯,大娘在等她。
司机放下她,她在黑色的雕花大门里站了会儿,无人的时间里,她静静地流了会儿泪。
进屋后,大娘端详着她的脸,什么都没说,先牵着人上楼回房。
阿雅敷脸出来,大娘手里的药膏很全。
这是山腰,就算中途收到消息下山买,半夜也买不到……
她无力也无趣作多想,就像席城有一个五六岁的儿子,有妻子丈人,这关她什么事?
阿雅顶多轻嘲自己,命太不好,被动当了契家婆,千人骂万人唾,却原来还是个有家室的男人的契家婆,呵。
敷药睡觉,阿雅在黑暗中睁着一双黑洞洞的眼睛,夜深人静,这个时候痛苦才会剜心剔骨。
她不敢去拿爹地妈咪的照片,自那晚他举过来相框……阿雅没有脸面与父母相对。
睁眼天明,太阳出来,带着暖度照进了屋子,阳光充融,给了一丝安全感,她才闭气肿/高的眼,沉沉睡去。
大娘知她失眠已久,是不会来扰她的。
中午时分,阿雅却终究被那轰隆的枪声吵醒。
阿嫂在楼底下转转转,频繁往楼上看,果然一会儿,阿雅出屋了,精神很差,小脸发白地摇晃在楼梯口。
“这大小姐!讲是讲不听,我说了你需要休息,她就非要打猎,嚯。”
阿雅一看挂钟,下午一点,也不早了,淡淡一笑:“该起了,大娘,吃饭了么?”
“等你着,早做好了,下来我看看脸怎么样?”
下午三点来钟,席子琳那车下来了,又是满满当当。
大小姐撇下背上的弓箭,拽了望眼镜,进来屋里吆喝阿嫂倒水倒水!
一双犀利的大眼睛,就朝着偏厅里安静坐着的细丫头身上瞟。
阿雅察觉到有人看自己,回头,待人礼貌温驯,总有淡淡笑容。
席子琳一哼,别开脸,嘁!她才不是来看这颗豆芽菜的伤势呢!一脸苦相,笑都像是在哭,不讨喜!活该!看下次还给张梓铭做什么杨枝甘露,该学乖了吧!
这蠢女,唉,不过也是可怜,她见过的大哥的女人里,最傻白善最可怜的一个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