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鼻尖微微动,忽而想起刚才有闻到什么味,好像焦味?
他仰脖,手指去解衬衫纽扣,那股味道又清晰了,阿雅细闻,是他手上发出。
上次大小姐带她去射击场,这味道几乎充斥,射击后,火药的硝味。
他叫阿威带着她逗留几小时……
他有碰过枪,不知在哪里做了什么事。
“再这么看着,我又想搞了。”
阿雅回神,瞥见他似笑非笑,薄唇斜起一侧,坏样子。
“这地方不好搞。”
说起胡话,身上那股子戾气渐无,阿雅却仍觉可怕,借着脸红转过身去。
又被他翻过来,拎在怀里,他带她出去:“客人来了再吃餐,跟我出去走两步,外面挂了灯夜色还不错。”
被他领到后院,才知这地方是他的,里面有房间,在门口突然被他扛到肩上。
进了屋里,他就摘她的衣物……
到底是来了一回。
阿雅被带着去换衣洗澡,出来后又被领着到前面正屋,玄关打开,阿雅走进去,脚步一顿。
“过来。”他喊她。
阿雅攥了下手指,静静地走过去,对面坐着两人,中年男人用生硬的中文嘱咐身旁的小男孩:“喊姐姐。”
“姐姐。”小男孩的中文显然不好。
阿雅有些发怔,这个中年男人,五官和邮箱里照片中的一个人,完全重合。
席城没有做介绍。
阿雅心不在焉地伺候旁边男人水酒添菜,中途借口去卫生间。
立刻给陈向学发信息:【第三个照片的人见到了,席城和他吃饭谈事,是谁?】
陈向学回复得很快:【数据库人脸识别不出来,身份不知,但和席城见面可想与三合会有关系,你能想办法知道一些信息吗?】
阿雅拧眉。
她回去时小男孩在门外玩,玄关紧闭,显然里面在说事。
阿雅没见阿威和左龙,估计都在里面,保镖站的位置比较远,她也没走,一会儿小男孩就注意到她。
既然会说点中文,要说话不难。
阿雅很快知道小男孩竟是那个中年男人的儿子,叫小栗,但姓氏却不知道。
她领着小男孩去了后院的房间,夜深时有人敲门,把小男孩抱走,阿雅跟着送一送,到了前厅留意,那房间没了人。
席城和那个中年男人不知道去哪里了。
小男孩是独自被送回家。
阿雅心里作计较,机会不能错过,回屋飞快地找出昨天在温泉酒店买的礼件,追下石阶,车停了,一会儿,她就如愿以偿上了车。
车开了一个半小时左右,停在安静的半山位置,是一幢很大的屋邸。
风景不错,阿雅拿出手机四处拍照,把大门牌匾,路标都拍上。
小男孩热情的请她进屋,她抓紧时间把照片给陈向学发过去。
阿威的电话打来很快,席城回到神社没见她人,必定生气。
阿雅离开屋邸,有两辆车送她回去,车上,她细细想好措辞。
是在快抵达神社时出意外的,车被拦截,子弹的声音刮过车窗,阿雅吓得懵住。
外面乌漆漆的,交火的声音伴随着人倒地,阿雅知道在车里只有等死,手指发抖地推开车门,黑暗没有方向,她是没命乱跑。
很快被人揪住头发,阿雅呜呜叫着被拽的往后拖,这时前方飙来了车。
“阿雅!”熟悉的冷沉嗓音,从车上下来。
阿雅呜咽哭泣,心跳蓦地顿了一下,脖子就被男人的粗臂箍住,一瞬间呼吸不上来,她被挟着左右晃荡,混乱伴随着她剧烈的咳嗽,她摔在了地上,滚了几滚,有人接住了她。
“席城,席城……”阿雅闻到熟悉的味道,拼命爬起来死死拽住他的胳膊。
“往我身后!”
她听话地去他后面,他张开一臂压着她后退,他的面前却飞过来两个人,枪声噼里啪啦!
他身躯一顿,阿雅料想不好,大喊:“席城!”
眼前一晃,他左手开枪,右臂拉住她转身就跑,上了车,一刹就重开人群,子弹打来玻璃上,他用枪压着她的脑袋:“伏好!”
阿雅一动不动,瑟瑟发抖。
车冲出人群他的手臂就开始哆嗦,阿雅才看见衬衫上泊泊地冒血了,“你先停下,流血,都是血……”
“前面就是神社。”他看过来一眼,似乎没料到她哭成这样,皱了下眉头,又笑了下:“吓成这样。”
她泪眼朦胧望他。
“为什么要救我?”心里乱糟糟的,阿雅低头,问了这句。
他额头上青筋拧得厉害,阿雅无法想象中枪有多痛,却听他嗤笑:“废话,自己女人还护不住?”
她捂在他胳膊上的手像突然扎了刺一样。
车在他手里歪歪斜斜,总算到了神社下,大批的人跑过来。
他的手从方向盘上滑下来,车还没刹,往下坡滑,他歪身就倒在她冰冷的腿上,这时才发难:“胡跑什么!看老子遭的这秧。”
阿雅手指死命抠着掌心:“对不起,小栗非让我去他家玩,那么小的孩子我不知道怎么拒绝,神社又很无聊,我以为没什么事,车接车送……”
再没有动静,低头去看,他满头大汗眉拧川字。
“席先生?”阿雅扶他的脸,却被他攥住腕子,他拇指摩挲的渐渐缓慢,嗓音模糊:“别哭了,死不了。”
车门打开,他被人扶走,阿雅却还是止不住眼泪,心里有把温柔的刀,一下一下凿着,反复煎熬,她不知那是什么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