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就可以要我帮什么忙,这个社会,正因为有了人与人之间的联系,才叫社会。我把话放到这个程度,你还要有思想负担?”
他的语气,听起来掩不住的落寞、
阿雅低头,满心惭愧:“不是的,简轩仪……”
“那我告诉你,我在安全理事会任职,这次回来,是受命调查并解决一些影响到国际的势力和黑幕交易,你可能猜测,我脱离父子关系,忍辱负重十一年,是不是要反回来狠狠端他们的锅?”
阿雅没说话。
他叹气,“我回来与席叔那边没有冲突,我只负责上面交给我的范围,两桩,影响到亚太稳定的势力和黑幕交易,当然,假如哪天我父亲那边有触碰到我工作范围,我依旧进行调查,你明白了吗?”
阿雅点点头,更为自己之前的猜测而羞愧。
他走得是大义之道,而她,从潜意识里,还是偏向了席城那边,小人之腹揣度他。
她的不好意思,被他付之一笑,或许夹杂了看不见的苦笑,“都明了?那你这心也收收,说是要静如止水,可这也操心那也操心,够不够你活?”
阿雅无声一笑,靠向椅背,看了眼后视镜,扁着嘴再看向窗外,吁吁轻吐一口气。
到家时很晚了,才发现小舒的一条语音没有回复,她只得抱着手机听了一遍又一遍。
第二天早晨,七点过半,她立刻回复。
小家伙在上学的路上,今天由司机师傅送,跟她抱怨说:“爹地塞了两个壮壮哥哥,一左一右送我上学,我都不敢把书包里的机器人拿出来玩。”
“保镖?”
小家伙嘟囔:“是叫这个词儿。”
阿雅疑惑,那天去幼儿园,简轩仪指给她,说席城至少安排了六个人暗处保护,怎么又增派人手车上保护?
难道最近有什么动向了?
可是小舒哪知道什么。
母子俩聊了聊别的,小舒问她今天中午有没有空去幼儿园。
“中午有什么事吗?”
“没事,可是我想妈咪了,嘿嘿!”
阿雅心里甜,明明前天才见过呢,这个年纪很黏妈妈的,她微微抱歉地说:“sorry哦,小舒,妈咪能跟你请三天假吗?”
“妈咪很忙吗?”
“就三天,大大后天中午去找小舒,给小舒唱歌讲故事买好吃的。”
“妈咪忙什么啊?”
“照顾一个比你不乖的哥哥,他现在处于困难时期,妈咪从前对他说过谎,失信过,妈咪想尽自己所能让他走出困难期。”
“失信是什么?”
阿雅絮絮叨叨地解释了一通,聊天聊到小家伙进了幼儿园。
匆匆下了公交,阿雅捧着便当盒,穿过马路,早晨的斑马线上干干净净,踩着的学生鞋居多,阿雅看了一眼,不少就是梓铭学校的国中生们。
她吸一口朝露,小跑起来。
进了楼道,脑子一转,回头把楼管请上去,让楼管敲门:“0801户主,楼下说你家里漏水了!”
果然,门开了。
阿雅笑笑地说谢谢,张梓铭惺忪的脸孔一冷,要关门已来不及。
她厚脸皮地进屋,“水晶蒸饺还是热的,我早晨包好的,新鲜。”
小舒爱吃,大大后天给儿子也端一盒去。
“你他妈耍我?”
阿雅瞧一眼餐桌,昨晚的餐盒稀稀落落,剩了点菜,饭盒水果捞空了。
她扎起衣袖收拾东西。
“喂!老子跟你说话。”
阿雅温吞吞的回头看他一眼,刚起床,一撮毛竖着,他的发旋在额头位置,皮肤很白,越戾,其实越有点冷萌,阿雅轻声说,“你多大啊,把自己叫老了。”
“傻b!”
张梓铭骂完,踹一脚桌子,白色的衬衫胡乱扣了几粒扣子,扯了校服西装。
阿雅过去抢,“衣服多久没洗了,都脏了,我上午有空,会把家里收拾一下,这衣服也洗了。”
“你他妈放开。”
“饺子快凉了。”
“不吃!”
“好吃。”
“神经病。”
阿雅点点头,“我还得去买点菜,你出门时把备用钥匙放到门口的地毯下面吧。”
她自顾自拎着校服进浴室。
把浴室收拾了出来,客厅里没有了人,水晶饺子盒还在,饺子没了。
阿雅又把客厅结结实实给清洁了一遍,抬头擦汗,看看时间,快中午了,她拎包出门,留着门叶,往地毯底下翻,果然翻到了一片孤零零的钥匙。
关上门,蕴着点点笑意,进了电梯。
简单解决了午饭,和小舒聊天到一点,催着小家伙午睡,阿雅把专业书拿出来,看到三点半,起身去厨房腌了排骨,买的都是正宗肋排,又把糯米量出来一斗,再准备了一些别的菜,切好。
忙完,快五点了。
阿雅给那小子发短信,内容是晚餐菜谱。
现在不求他能上晚自习,先把他顿顿晚饭安生预定在家里,再说吧。
这孩子,半大不小,其实就是给自己包裹了一层冰壳。
此时,阿雅是这样认为。
六点,开始蒸排骨,半小时足够,剩下两道清炒,几分钟搞定。
阿雅拎着书看了会儿,七点的钟声划过,她瞥了眼,继续看,看着就发困,心想八点半那小子还不回来,她去逮人。
却先睡了过去。
张梓铭在楼下散走狐朋狗友,站在楼道口吸了口烟,静静沉沉的想着什么,那模样,也不似吊儿郎当的坏生。
烟头踩灭,他拧着眉进电梯,上楼,开门。
客厅昏暗,浓郁的菜香,还有依稀可辩的女人气息。
他一双眼视力极好,看到沙发上靠着的身影,书放在她的匈前,快掉了,她仰着脖子,细而雪白,乌黑长发倾散一身,随着时不时点头的动作,微微晃动。
他本来是走过去狠狠踹一脚沙发的。
可临到近前,仿佛空气都特别安静祥宁,她的呼吸很轻,一声一声好像会吐香气一样。
无疑,这个房子现在看起来是温暖的,即便白墙上涂满了压抑的颜料。
他单手揣着口袋,冷冷的,又戾戾的,还有些安静,盯着看了一阵,在她的头要勾下来时,伸手托住,少年的手臂清瘦,可是力道均匀,阿雅被放倒在了沙发扶手上,裙子下的脚垂着地,她没醒,因为没感觉到动静。
后脑勺的那只手,纤细而修长,养尊处优的少爷手,它慢慢松开,收回到半路,又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