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辆破破烂烂的面的车,开在这坑坑洼洼的山路上,倒是比奔驰车顺畅得多,两人没用一个小时,便顶着夜色,一车开进了苏雯家的屋坪。
此刻的苏雯家一片愁云惨雾,从医院回来后,苏远躺在chuang上一直不说话,苏父亲和苏母亲只好一直守着他,怕他想不通,还要干傻事。
听见屋外的汽车声,苏父苏母急忙出去迎客,看见是女儿苏雯带着男朋友李东回家,苏父苏母登时激动,分别迎上前去,苏父拉着李东、苏母拉着女儿,一个笑一个哭,问长问短地拉扯了好一阵闲话。
而后,苏母亲抹了把眼泪,去了灶屋置办饭菜。苏父则抽着旱烟,陪李东苏雯去里屋看望苏远。
灯光昏明的小房间里,瞧见妹妹带了李东进屋,躺着的苏远好一阵激动,他强行撑起虚弱的身体,黝黑的脸上露出苦涩的笑意,嘶哑声道:“小妹,你怎么来了?”
瞧着哥哥的样子,苏雯心里难受,不觉地便流下了眼泪,她坐下身,拉住哥哥的手,幽幽声问道:“哥,你为什么做傻事?”
“哎……”一旁的苏父亲叹口气,摇着头道:“祸不单行啊……”
说着,苏父亲也坐下身,闷头闷闹地抽着旱烟,把苏远喝农药的起因,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一个月前,苏远所在的村办工厂、一家半死不活、集资性质的矿泉水厂,把他给辞了。
理由很简单,苏远腿上有残疾,不能在第一线干活,正值生死存亡之际的村办水厂,为了节省开支度过难关,便精减员工,把苏远和好几个在厂里干勤辅工的村民,一并减了下来。
得知这个消息后,在第一时间内,苏远瘸着腿跟大家伙一块,去找新上任的村支书、也就是这一任厂长,要一个说法。
村支书却义正言辞地告诉村民:“舍小家才能保大家,现在的水厂经营困难,再不裁员减耗,大家伙一块拖死。”
下了岗的村民一听,自然是不情愿,当下各自情绪激动地向村支书陈述理由、陈述困难,都想保住这一份工作。
苏远也这样想,八百块钱的工资虽然不多,但对他这个残疾人、对他苏家相当重要,他便向村支书陈述理由道:“贾支书,虽然我不能在第一线干活,但是我的情况不同。我是残疾人,上一任村支书正是考虑到我家困难,才安排我进了水厂。而且我这个瘸子做的事情并不少,这一年来我在厂子里当会计,从没有出过差错,水厂没有白白养我,并且水厂也需要会计,这个岗位不能减。”
贾支书却苦口婆心道:“苏远,你要理解,我们这个小厂不需要两个会计,小刘是主管会计,又熟悉业务又会打电脑,我总不能让他下去吧?”又拍着胸脯对一众人道:“我答应大家,只要水厂缓过这口气,我再亲手把大家招进来,希望乡亲们给我一段时间。”
这样一来,苏远和这几个村民没了办法,只好唉声叹气地回家,等候消息。
可没等一个月,却出了件意外的事情,主管会计小刘,在镇上被一辆渣土车撞死了。
虽然苏远同情小刘的遭遇,但生活还得继续,他便等小刘出葬之后的第二天,去找了贾支书,要求回厂子做事。
然而,迎接他的却是贾支书委婉的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