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了——他以为是关于他秋闱的事情。毕竟,眼瞅着已经没几天了,所以陶君兰在意关切,要嘱咐几句也是理所当然的。
一路进了端王府,到了沉香院。陶静平几乎一下子就觉察到了不对劲来:沉香院的气氛和平时根本不一样。以往的沉香院,没有这种沉郁压抑又小心的气氛。
陶静平的心微微的往下沉了一沉,觉得有些不对劲。
等到见了陶君兰之后,陶静平这股感觉就更明显了——虽然姐姐一如既往的站起来笑着迎接他了,依旧是那么一副欢喜又宠溺关切的神色,可是那笑容却又没到达眼底。那一双眼睛里,分明是浓郁得化不开的阴郁味道。
“怎么了?”陶静平有点儿沉不住气,不等坐下就轻声问了一句。
陶君兰见了人,反而倒是不怎么着急了,笑着按着陶静平坐下了,又将点心往陶静平跟前推了推,这才笑道:“是有件事情想和你商量。”
陶静平看了一眼自己的姐姐,总觉得这件事情只怕真不是什么小事儿。不过陶君兰都这样沉得住气,他自然也就深吸一口气,先将不安压下去,调整了一下心情。
姐弟两个人喝了一阵子茶,各自都将心情平复好了。陶君兰这才缓缓道:“前几****进宫了一趟。皇后和我说了一番话,和拴儿有关。”
陶静平喝茶的动作瞬间一顿,清冽的眸子微微一眯看住了陶君兰;“和拴儿有关?难道是要立拴儿为世子?”他不愿往坏的想,所以就往好的地方想了。
“不是。”陶君兰自嘲一笑:“就算拴儿是长子,可是如今还没序齿呢。纵然要立成世子,也不是在这两年。皇后的意思是,为了巩固拴儿的地位,最好将拴儿交给端王妃抚养。记在端王妃名下充作嫡子。”
陶静平面上平静的面容就一点点的破碎了,最终成了暴戾羞恼。一句话冲口而出:“凭什么?”
到底年轻气盛,这话从陶静平口中出来,充满了不甘心和愤怒,以及不屑。他已经直接表明了他对皇后这个提议的不服气。
陶君兰同样很附和一声。不过她早已经过了这样冲动的时候了,所以此时她才才能冷静道:“就凭那是皇后,是国母。是端王爷的嫡母。她一句话,我不得不听。”
“可是……”陶静平气鼓鼓的刚说了一个“可是”,又想起那天李邺难看的脸色,便是又将话咽下去。最终只道:“那样的女人,又怎么能够将拴儿教养好?而且,她想要孩子,大可自己生就是了。”
陶静平这话有些刻薄。却也显得有些幼稚。若刘氏还能生的出孩子,就不必这样费尽心思的想要夺人子嗣了。
陶君兰没说话,只是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陶静平也知道自己反应过激了,当下也是微微面上一红,到底压着怒气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思虑一番后,他便是疑惑道:“可是自古从没有这样的案例。纵然正妃和侧妃之间有不可逾越的差距,可是侧妃也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有正儿八经的诰封。纵然是皇后的意思,可也不能这般不顾规矩。”
“这不过只是没有先例罢了。可要知道这并没有谁规定过不可以。”陶君兰苦笑一声,顿了顿:“事实上,我不过是沛阳侯府的义女,身份也完全不够高。而刘氏出自名门,纵然家业不丰,可是她自身的才华却是很被皇上怜惜的。加上刘氏命运多舛……”更让人怜惜不是吗?
陶静平听了这话,有些慌神,随后握紧了拳头粗声道:“不行,这事绝对不行。难道端王爷就不管这事儿了?”
“王爷出门去了。”陶君兰摇摇头:“若不是如此,只怕我也不会这样害怕。而皇后也不会提起这件事情。”
皇后根本就是算准了时间,掐着点儿提出这件事情的。就是要让李邺在毫无知觉的时候,将这事儿定下来。就是怕李邺从中作梗。而事实上,就算李邺不愿意,可她这头松了口,李邺又能说什么?
而皇后威胁她的目的,也正是在于此处。所以,皇后让人传话的时候,不仅让她进宫去,更是给她看了一样东西——陶芯兰的贴身荷包。然后又告诉了她一件事情,除了荷包之外,还有一方帕子和一只珠花。
陶君兰只微微脑子里一转就明白了这话的意思——这些都是闺阁私物,若是出现在刘家公子的手里。陶芯兰的名声就毁了。到时候,不嫁也得嫁!甚至还要被扣上一个宫中私会的名声!那是仅次于秽乱宫闱的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