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担忧,红螺忙开口惊醒了陶君兰:“顾小姐是只来坐坐,还是打算小住几日?”
“想来是要小住几日的。”陶君兰笑了笑,“让姜侧妃安排住的地方罢。务必收拾得妥帖些,别叫客人觉得不习惯。”
红螺应了一声,末了又说了些琐事儿,这才劝道;“侧妃也别看书了,好好养养神。早些好起来,可比什么都强。”
陶君兰只得无奈的放下书,笑道:“你这丫头,倒是管起主子来了。”
红螺苦着脸道:“侧妃好歹心疼心疼我。若再服侍不好,王爷可是就不许我再留下伺候了。”上回扎扎实实的跪了半个时辰,膝盖都肿了。从那之后,沉香院里的丫头一个个倒是都上心周全起来,唯恐服侍不好被李邺知晓了受罚。
说起来,李邺平日里也的确是个十分温和的人了。可没想到一沾上了陶君兰,却顿时成了凶恶的活阎王。
夜里李邺回来,陶君兰便是将帖子给李邺看了,笑道:“府里来了女客,又是云英未嫁的姑娘家。你可不好再乱走动了。身边也时刻带着内侍才好。不然叫人瞧了,只以为咱们没规矩呢。”
李邺看了一本正经的陶君兰一眼,然后禁不住笑了:“你说这话,倒像是别有深意。”
陶君兰知道他的意思,却是不愿意承认,只白了他一眼:“哪里有什么深意?不过白嘱咐一句罢了。”
李邺也不点破,只是兀自偷笑一阵便是作罢。又过了一阵后,便是道:“只叫姜氏招呼也就是了。你也不必折腾,你如今还病着,不许费神。”
陶君兰心里一暖,浅笑点了点头。却又道;“到底还是要见一见的,不然叫人觉得我没礼貌。”
翌日,顾惜倒是来得有些早,倒是带了不少礼物,府里每个人几乎都是有。不过因是来看病的,所以各色燕窝等补品倒是包了不少。
顾惜见了陶君兰后,倒是规规矩矩的行了礼,又问了几句陶君兰的身体,之后便是腼腆的坐在那儿不知该说什么了。
和上次比起来,顾惜倒像是身子好了些,面上也有了少女的粉嫩娇艳颜色。
陶君兰不动声色的观察了一回,末了见顾惜又腼腆起来,倒是忍不住笑了:“在这里却是不必这么腼腆,就像是在家中一般。否则岂不是弄得自己不自在?”
顾惜面上红了红,这才嗫嚅道:“母亲说陶侧妃管家十分好,让我来学学。再则也帮帮忙——”
陶君兰心道:这顾夫人说话倒是十分直白了。这帮忙?一个表妹来帮忙替表哥管家么?这算是什么个意思?
不过面对顾惜似蒙了一层水雾的眼睛,她自然是半点没露出来,只是笑道:“我却是也没舅太太说得那般好。至于帮忙——如今是姜侧妃在管家,我回头帮你说说。你跟在她身边也能学到不少东西。她可不比我差。倒也不是我不肯教你,只是我如今这身子骨也不争气。着实没有法子。”
这么说,也是怕人挑刺。毕竟,顾惜看着虽说是个单纯腼腆的,可那顾夫人……
顾惜听陶君兰这般说,忙道:“陶侧妃自然是养病要紧。”
陶君兰又笑着问了顾府其他人的情况,适当的表达了关切之后,红螺便是上前来笑着提醒:“侧妃,该喝药了。”
于是顾惜便是避了出去,陶君兰正好叫人领了她去寻姜玉莲。顾惜这样腼腆的性子,若是平常也就罢了,她多找些话来说就是。只是现在,她却是也没那个精神头。
所以,干脆让姜玉莲去操心才好。她只管做个甩手掌柜。
这头刚喝了药,那头陶芯兰却是又过来了。
陶君兰听了禀告顿时一愣;“这才回去几日?怎么的又来了?”难道是陈家出了什么事儿,或是她受了什么委屈不成?
这么一想,心里却是有些不安了。忙不迭的叫人快去请陶芯兰进来。
陶芯兰一进来,陶君兰就看出她脸色十分不好看。当下心里又是一沉,忙问道:“怎么了?”
陶芯兰方才走得十分急,如今脑门子上一层细密的汗,她也顾不得擦上一擦,一屁股坐下先灌了两口茶润了润喉咙,这才面色沉沉的开了口:“出事了。”
只听这三个字,陶君兰顿时急了,可劲儿追问:“出什么事儿了?快说!别卖关子了!”
“是药棚子出事了。”陶芯兰抿着唇言道,脸上绷得紧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