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母不是?
上了一炷香,又磕了头,陶君兰便是和九公主站在一旁。不多时沛阳侯夫人身子一晃,陶君兰便是上前适时道:“母亲这是怎么了?怕是跪得久了身子受不住了。不若歇一会罢。不然回头还得让人分神照顾你,岂不是添乱?”
作为女儿,陶君兰说这番话自然是没有半点违和的。当下其他人也是只能开口劝了沛阳侯夫人几句。
沛阳侯夫人也就顺势起了身,然后让陶君兰扶着她去耳房休息片刻。
“母亲来了多久了?”陶君兰压低声音问道。
沛阳侯夫人摇头道:“也没多大一会儿。比你们早大约半个时辰。”
陶君兰闻言便是有些失望:“那看来母亲也不知道里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沛阳侯夫人摇摇头:“谁说我不知道了?昨日我就知道了。是汾阳侯逼婚闹出来的事儿。”
“逼婚?”陶君兰讶然的重复一遍。只觉得不可思议:这本就没有定下亲事,何来逼婚一说?
沛阳侯夫人嘲讽一笑:“也不知是谁给汾阳侯出的赖皮主意,汾阳侯四处说自己和三小姐定了亲,不日就要过门。又去原本已经和三小姐议亲的人家闹了几回,坏了三小姐的亲事不说,更是让那家人嘲讽了三小姐一回,说什么好一个一女嫁二夫。这不,三小姐也不知怎么的就听见了这话,一时想不开就上吊了。三少爷知晓后,闹着要去找汾阳侯讨个公道,结果刚一下床就一头倒下去,不出半个时辰就没了。三爷没了之后,老夫人听了丧音,顿时也是气急攻心,也是一口气没上来——”
沛阳侯夫人说得仔细,陶君兰听得大为讶然:“这都快赶上戏文里的事儿了。”
“可不是,”沛阳侯夫人越发的嘲讽起来:“比戏文里可精彩多了。日后不知道汾阳侯府和衡国侯府要怎么闹呢。”
一口气死了两个人,都是因为汾阳侯。衡国公若是轻易咽下了这口气,只怕以后可是连出门都没那个脸面了。可汾阳侯府虽然落魄了。却捏着皇后的把柄——真真是扯不清楚。
陶君兰心里盘算着,却是又忍不住想:这里头不知有没有李邺的手笔?
而且她心里觉得,只怕给汾阳侯出那个主意的人,根本就是汾阳侯的庶出弟弟左显御。除了他,怕是没几个能这样左右汾阳侯的人了。
只是这么一来,那三小姐却是无辜得很。经过这么一件事儿,寻常人家肯定是不敢再来和她议亲了。而且,背负了自家哥哥和祖母的性命,她心里必然也不好过。
看了一眼沛阳侯夫人明显的疲乏之色,陶君兰微微一笑:“不过,日后母亲却是少了一个钳制了,真是可喜可贺。”老夫人占着嫡母的位置,素来对沛阳候府之手画脚。如今老夫人没了,只怕沛阳侯夫人心里是没有多少悲伤的。说不得还会觉得松了一口气。
沛阳侯夫人却是没反驳,竟是默认了陶君兰的话。最后沛阳侯夫人说了一句话,叫陶君兰顿时明白了沛阳侯夫人是个什么心情。
“昨日之前,老夫人又逼着我用庶女去和汾阳侯结亲。”这是沛阳侯夫人的原话,说这话的时候,沛阳侯夫人明显带着疲惫。
陶君兰心想,若她是沛阳侯夫人,此时没大笑出声已经是情绪收敛得极好了。老夫人这样的做派,着实叫人敬重不起来。
呆了一阵子后,陶君兰便是打道回府了,不过回去之后她却是吩咐红蕖:“你亲自走一趟,去将秦夫人请过来陪我说说话。”
秦氏是左显御的发妻,若这事儿真有左显御的关系在里头,那秦氏必然是知道的。
她是着实想知道这事儿的内幕。再说了,只有知道了内幕,她才好动手做些对自己有利的事情。八公主的仇还没报呢。
陶君兰正琢磨着这事儿,冷不丁的却是来了丫头禀告:“桃枝姨娘和静灵姨娘吵起来了。静灵姨娘动手打了桃枝姨娘!”
陶君兰唬了一跳:“不可能吧?”这静灵虽说脾气不好,可是却也从来不动手打人的。这是怎么回事儿?
关键是,这么好几年了,可也从未听说过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过!两个体面的主子,吵起来就不说了,居然还动手打人了!
这成何体统?陶君兰揉了揉眉心,起身道:“扶我去看看。”同时她也头疼,若这事儿是真的,她作为管家之人夹在中间其实最是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