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
太后听了这话,叹了一口气,然后摇头苦笑:“你又何必再安慰我老婆子?太子妃只怕这会子是如丧考批罢。她只有女儿傍身,没有儿子。太子若真没了,她以后的日子不知多难过。就是皇后,怕也是怨恨她的。更别说太子的那些姬妾了。太子也是可怜,竟是连个骨血也没留下。就那几个丫头,他若去了都没人给他丁灵摔盆的。”
太后这话是大实话。这才是太子妃的真实处境,什么还好的话,都是骗人的。作为女人,丈夫一旦没了,自己又没有儿子,那就好比是天塌了一般。
那种感觉,又会好到哪里去?
见太后这般不好受,陶君兰犹豫了一下,便是将阿武的事儿说了:“其实太子也不是没儿子,太子在外头曾置办了外室,生育了一个儿子。如今已是四个月大了。”
太后闻言先是惊诧,随后就又高兴起来。不过即便是高兴,也没能维持太久,毕竟一想到太子如今的情况,谁还能高兴得起来?
最后太后只感叹了一句:“都是命啊。都是命!”
陶君兰心道,可不是命?太子大约从未想过,出京一趟会连命都没了罢?更没想过,他都当上了太子,可终归还是没能笑到最后。
不过,其实这个时候太子就死了也未曾不是什么好事。至少,对于李邺来说是好事。毕竟兄弟相争兵戎相见着实也不是什么好事儿,而且,将来废太子之后,其实怎么安置太子都是不合适。关在王府里一辈子不叫太子再出来,其实也是有隐患。
死了,便算是一了百了。
从太后宫里出来,陶君兰刚到宫门口就看见了李邺已经等着自己了。拴儿见了她,便是挣扎着要过来——说实话,拴儿的确是有些怕李邺,许是因为相处的时间少,所以不如与她那般亲近。今儿和李邺呆了这么久,已是拴儿的极限了。
陶君兰见了拴儿,之前心里的阴霾也就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只有温情和欢喜。上去抱住拴儿,她笑着亲了亲拴儿的脸颊:“拴儿乖不乖?”
拴儿眉开眼笑的用力点头:“乖!”语气倒是再笃定不过。那副样子,叫人看了就想笑。
李邺在旁边看着,唇角不由自主的便是噙了一丝笑意。待到母子两个亲热够了,他这才出声提醒:“好了,咱们回家去罢。晚上要点鳌山灯,拴儿还想看不想看?”
拴儿自然是想看的,而且想看得不行。
鳌山灯其实就是冰灯,加以彩色绢子以及各色花灯组成,好看是好看,就是费时又费力。所以,一般人家都是不会去做那个的。倒是每年正月初一,城楼之前的空地上,都会提前扎好鳌山灯,专等着初一晚上点亮。
一则是为了祈福,二则也是为了庆贺。久而久之,这便是成了习俗。每年百姓初一晚上出门看鳌山灯,已经成了一个盛大的节目。
端亲王府其实而已是自己可以做个小的鳌山灯观赏的。不过陶君兰觉得太费工夫,而且府里也没多少人,当然最主要是李邺不在。所以也就没叫人弄,因此要看的话,还是只能去城楼看。
不过对于这个,陶君兰却是有些不大赞同:“拴儿太小了,那么多人万一挤着可怎么办?而且晚上又冷。”
最重要的是,她怕遇到刺客。说实话,遇到这么几回刺杀,真是将她吓坏了。她如今一出门,便是总担心会不会遇到刺客。说是有些草木皆兵也不为过。
李邺笑道:“不妨事,我带着他去城楼上看,那儿视野好,也暖和。护卫也是十足,不用担心。”
陶君兰这才放心了。只是想着皇帝也在,便是又道:“拴儿没个轻重,万一冲撞了皇上,闹得大家心情不好就不好了。到时候你看着他点。”
“今年父皇不去看,让我代为主持。”李邺却是如此言道。
陶君兰一惊,随后看了李邺一眼,见他一脸淡然,这才慢慢的自己也镇定下来。这个不是祭天,想来也不算十分要紧,让李邺代为主持,大约也是不要紧的。
“我听宝船太监说,父皇在服用丹药?”上了马车后,李邺便是如此问了一句。
陶君兰点点头:“这事儿太后也与我说了。我也叫刘恩打听了这事儿,只是那谷道人的底细却是查不出来。”
李邺笼着眉没说话,却是轻叹一声。
陶君兰明白李邺叹气是为了什么。丹药一途,从来都是虚无缥缈,若是真有用,那怎么不见之前的皇帝因服用了丹药返老还童或是延年益寿?反倒都是没什么好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