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显然是起了把鸡蛋分篮安放之意。
之所以王允会生出这样的念头,自然是因为这次关东联军强大的军势,让他看到了地方诸侯势力的强大,也深深感受到了这股庞大的势力,一旦拧城一股,已然有了摧毁这个王朝的实力。
面对这股庞大的势力,王允第一次升起了恐惧感,因为他发现作为并州的名门望族,他们王家竟然没有一个手握兵权的人,作为一个有着敏锐政治眼光的政客,他岂能看不到一旦乱世来临,没有兵权也就意味着失去了话语权与自保的权利。
而这个时候,韩烈在汜水关横空出世,让王允看到了王家赖以生存的源泉,既然自家人无法掌兵,那么扶持一个人出来,并且让家族弟子追随左右,这不就间接的靠上一颗大树吗?
之所以看重韩烈,首先是王允与韩烈相熟,其次他听说了韩烈是韩馥族子的消息,如今韩馥是冀州牧,手下兵多粮广,又与并州乃是近邻,而更重要的是并州目前并没有强大的势力存在,若王家子弟能够在韩馥帐下站稳脚跟的话,那么假以时日,凭借着他们王家在并州的声名,他的儿子侄子便可轻而易举的在并州获得一个立足之地,从而保护他们王家的势力得以继续生存蔓延。
对于王允内心深处的想法,韩烈自然是看不透,但在摸清楚了王定和王凌留在洛阳,有投靠借助自己实力的意思,他的心自然也就放下了。
王定这个人虽然有些浮夸,但性格爽直,总体不是个难相处之人,虽然算不上有什么才华,但作为军中功曹主薄什么的,却是搓搓有余,而韩烈军中眼前缺的恰恰就是这样的人。
王凌这个人,韩烈依稀记得前世读过的三国演义好像有过记载,但具体何事,他却一点记不起来了,不过眼下这个人还很年轻,说话也有些腼腆,所以具体有什么才能,也只能相处之后,方才真正了解。
至于貂蝉,韩烈总感觉这个女人有些不同寻常,有些异于常人,让人无法琢磨得透她的心思,至于王定戏言说貂蝉对自己有意,并主动留下来等候自己的鬼话,韩烈是不相信的。
虽说韩烈知道自己眼下这张脸确实很俊逸,但他却不相信凭着一张脸蛋,就能获得貂蝉这样美人青睐,若是这样的话,那也只能说貂蝉太过于肤浅,一个花痴般的女子,又岂能弹奏出让人听之触及心灵的琴音呢?
虽然心中有很多疑惑,但韩烈却没有时间去顾忌,因为眼下残破的洛阳,实在是有太多事情需要他操心,安顿百姓,统计人口,巡查治安,对于仅剩下两千人马的他来说,确实有些兼顾不过来。
孙坚忙着清理南宫宫城,准备祭祀太庙,鲍信所部则派了出去,充当斥候,负责城外的敌情。
这样忙碌的情景一直等到关东联军主力抵达洛阳城中,韩烈方才把城防任务交了出来。
经过董卓的一番烧杀抢掠,如今的洛阳人口已经十不存一,全城老少仅一万人口,繁华的京都,早已经盛况不在。
在修缮过的南宫大殿内,韩烈再次见到了曹操,虽然当初在汴水受了箭伤,但经过这些时日的调养,他的伤势显然已经痊愈,起码表面之上看不出他受过伤。
今日的联军会议,可以说历次以来最高规格的,因为会议的地点竟然是南宫大殿,以前能够进入大殿的官员,无一不是朝中高官,正中的龙座乃是大汉天子的龙椅。
袁绍虽然志得意满,但他却依旧没有大胆的坐上正中那个位置,虽然眼下那个位置根本没有龙椅,但他依旧没敢站上台阶,而是在台阶最下面的位置,放了一个坐垫,然后跪坐在其中。
即便是如此,袁绍的头颅还是扬的很高,头上的冠帽带的笔直,绷紧的脸上,充满威严之色。
“诸位同僚,今日我等能够在此倡议天下大事,皆赖诸公同心同德,如今董贼西去,大势去矣,吾等只要扼守河洛,南控荆襄,足以逼迫董贼交出天子,还我大汉天下清明。”袁绍目光扫过殿中众人,一副忠君爱国的忠臣模样。
但他却选择性的遗忘了,从汜水关、虎牢关、荥阳再到洛阳这一路打下来,他连一兵都没有发过,而有功之人的孙坚,曹操,鲍信、韩烈等人的功劳,直接被他安到了所有诸侯身上。
面对袁绍这等固步自封,却又沾沾自喜,丝毫不顾天下大义的举动,向来性如烈火,忠义耿直的孙坚再也坐不住的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