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我大五岁,他是涂大奶奶的大孙子。虽然他的面孔生的不差,但由于个性不是很活泼的原因,还没有谈朋友结婚。没结婚的小伙子,大家都按照老规矩把他看作小孩子。所以这跑腿的活计便毫不犹豫的落在了他的身上。虽然春源哥也老大不小的了,却并没有因此生出一丝怨言。
即使现在通讯达起来,但人情还在那儿摆着。第二日回请贺寿者吃饭便要体现出诚意来。打一个电话是不成体统的,最好还是找一个腿脚勤快又会说话知变通的人去请一遭。
收拾好到了涂大奶奶家,已经十点多了。涂大奶奶家的院子里已经或坐或站的停了不少人。他们或拿着茶水闲聊或磕着瓜子吃着糖果玩笑。仔细一看,有一些还是专门从城里坐车回来送礼的熟面孔。我和各位长辈一一打了招呼,就钻去厨房找妈。
厨房里人来人往,氤氲的雾气里,妈正忙着切菜。一见我,不由分说的把我往外推:“你来这儿干啥呢!别碍手碍脚的!出去出去!”
我无法,只得退出那温暖迷人的厨房,在院子里找张椅子坐下来。厨房里传出的香气弥漫在这冬日寒冷的空气里,再加上热闹闹的欢声笑语,似乎给人带来了久违的烟火气息。一下子,空寂的大葛村似乎又恢复了以往的活力。
和旁边的一个婶子磨了一会儿嘴皮子以后,我进屋子里想看看爹在干什么。没想到,却在退出来的时候,意外现了谭溪的姑姑。
谭溪的姑姑老了很多,整个人也福不少,她靠在沙上呆呆的坐着,旁边隔着一盆烧的旺旺的无烟煤火盆。
坐在旁边的于伯娘一眼看见了我:“小草儿,天冷,别出去吹风了。过来坐……”
都是看着我长大的长辈,当下我也不客气,笑着拉把椅子坐在了于伯娘她们身边,看于伯娘旁边的一个陌生女人给谭溪姑姑喂药。
这个人我不曾见过,不知道是谁。
“谭家大姐,这药一天要喝几回?”于伯娘扶着呆呆的谭溪姑姑问。
“一天两回。早上一回,晚上一回。”陌生女人一边回答一边把几颗药片塞到谭溪姑姑嘴里。
于伯娘叹息一声,当下也不再问了,默默给谭溪姑姑擦了擦流口水的嘴角。
我吃了一惊,抬头去望谭溪姑姑的眼睛。那是一双什么也没有盛下的眼睛,平静的像是一滩翻不起丝毫波澜的死水。她任由周围的人给她摆过来弄过去,乖巧的像一个胖胖的大型娃娃。
看着看着,我心底咯噔一下:怎么会这样……谭溪姑姑这样子好像不太对劲儿啊~
在我疑惑间,那被称作谭家大姐的女人又在包里翻出几种药,红的绿的黄的长的扁的圆的药片都有。她飞快的出手按下药片,分门别类的按量喂谭溪姑姑,看起来已经做的轻车熟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