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妹语声气鼓鼓地回了一句。
“怎么管不着?我可是你……那啥的亲戚啊,我是为你好,赶紧找个好人家嫁了,生一堆儿女,然后幸福地玩啥,别成天想着有的没的,做尼姑有什么好,你还这么年轻就想着青灯古佛,到时后悔都迟了……”
章钺话还没说完,就见窗帘刷的一下被拉开,车里的二妹抬手一扬,呼的一声甩了个什么东西过来。章钺眼疾手快,随手一抄接住一看,原来是一只尼姑小帽,顿时大惊,这还真想出家了,连这个都准备了,心中不由满是愧疚,看来是说错话了。
对了,不会是真就瞒着我去千载寺剃发了吧,刚才都没看清她的头脸,似是戴了帷帽。章钺一呆,一把扔掉手里的灰色尼姑小帽,小心冀冀地问道:“唉……你不会是真去剃发了吧?其实你一定要出家的话,我也不拦着你!”
“你想说什么?”马车里,二妹冷冰冰地回了一句。
章钺想了想,尽量以温和的语气道:“没什么!就是觉得很内疚,按说我是救了你,不是么?如果你不这么想,我也没办法,送你回大名府吧,那你出家就是必然。留在关中我还能给你一些帮助,就算去了千载寺,也还能保护你的安全。不然,像你这么年轻美貌的小尼姑住进尼庵,香火旺盛了自不待言,恐怕还会让许多和尚犯罪吧。”
马车内,二妹极力忍着笑,仍是冷冷地回道:“为什么你一定就认为出家是受苦呢?就算是吃苦,那也是我的事,你为何一定要管?更何况,就算没被你捉来,进宫了不也是受苦么,总有一天还是要出家的,与你有什么关系?“
章钺一阵愕然,搜肠刮肚地想了半天,竟然无言以对。为何要劫走二妹?他是怀着不愿看到历史名女既有的悲剧命运的小心思,随意与封乾厚谈起了那么一两句,结果封乾厚就献上了这么一策,他当然是双手赞成了,可现在才发现,二妹竟成了烫手山芋,不知该如何安排。
马车缓缓进城,到了东门大街北面的的靖恭街,因为这儿在唐叫靖恭坊,因战乱坊墙基本毁坏,重建后的永兴军府城比原来小了许多,只有一些街道仍取原来的坊名。
赶车的车夫是章钺的一名亲卫队正,日常率五十名士兵负责守卫二妹的五亩精致小宅院,马车在院门前停下,章钺这时才发现,自己居然就跟了来,他是觉得有必要解开二妹的心结,至少现在还不能让她出家,要出家那也是送回大名府之后,魏王符彦卿如果一定要她出家,那也都是人家的家事,章钺也管不着,也范不着去管。
“主公!娘子!到地儿了!”车夫一跃下马,恭敬地躬身行礼,然后退往一边。
章钺也就翻身下马,将马缰绳扔给亲兵,上前拉开车帘,婢女手提着一个小包裹先跳了下来,二妹果然是头上戴了帷帽,躬身随后出来,章钺习惯性地伸出手去,忽然觉得这样有点不对,失礼似乎也不算失礼,可再缩回手就显得小家子气了。
果然,二妹一把挡开他的手,自己扶着车辕下车。章钺有些郁闷,突然想起,她刚才甩给自己一个尼姑帽,若真剃度了那可能是个光头,一定要看看。趁着她近在身前,便一把掀开她头上帷帽,就见她一头青丝仍在,一脸怔怔地看着自己。
章钺大松了一口气,顿觉自己想多了,有些蹄笑皆非地说:“呼……还好!三千烦恼丝还在,还以为你真去剃度了!”
二妹一脸楞怔地看着章钺,那眼神里的意思分明是:我是不是要出家,你居然那么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