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意急叫住她,目光森森,有些话儿开口说了,心里却五味杂陈:“小锦,你不是欢喜樊宏么?。”
小锦顿住了步,背对着看不清神情,话却倔强:“我欢喜谁你管不着,等我去樊大哥面前戳穿你的恶面目,他就讨厌你。”
茹意笑的有些凄凉:“傻瓜,他即便再讨厌我,总还是他的娘子,现还贪鲜着不是?不如让我走吧!见不着了,一日一月一年,终会忘得干净。你容貌好,同他从小儿长大,本就熟稔,放我走后,他总归会是你的夫君。”
小锦沉吟,回转身盯她一会,撇着唇讽弄:“你是个狠心的,樊大哥那么欢喜你,给你金屋,锦衣玉食当大家奶奶般供着,你装疯卖傻他也顺着你,还有什么不知足。我不去说就是,你走便走,莫要日后后悔又寻回来,否则我非劈了你。”
话说完,便朝门外走,哪想一掀帘子,却见樊宏立在外头,浓眉微拧,不晓得再想什么。
“樊大哥,你何时来的?”她嘟囔的问,倒底年轻涉事未深,心发虚,神态就有些慌张。
“才到,你可是又来欺负人的?”樊宏面无表情,只是心不在焉的问。
小锦顿时气结,原看到他刹那的愧疚瞬间消失,笨蛋,等这女人跑了,你才晓得谁是最好的。
上前狠狠踩他脚面一下,气哼哼跑了。
玉翘见着樊宏微俯身躯进来,忙朝茹意使个眼色,让她把药包收好,再上前见礼,指个事儿避出房去。
帘儿一开一落,她已屋里屋外,间错间男人叫声娘子,其中意味,晦涩难懂。
稍许片刻,不知是愧疚是纠念还是假面,那女子淡淡“诶”一声应了。
到底暗藏多少不敢承认的柔情,谁又知道呢!
玉翘心头沉惦惦的,沿着廊慢慢走。
那老嬷嬷总是在。
背驼如弓,盘起小脚,呆呆坐在台矶上,朝她瞥一眼又转过头去,边轻摇扇,边又半阖混浊眼眸,把这光阴寸寸消弥。
才出院门,便见周振威倚立在紫薇花树下,看她现了影,总是沉冷的脸庞,瞬间浮起笑意,满目柔情。
路边三三两两有些大闺女或小媳妇,挽着花篮或背着蒌儿,来去路过放缓脚步,大闺女朝他有意无意瞟一眼,羞红了颊,小媳妇几个边走边侧目,再头凑碰着,哧哧诡笑,半掩嘴嘻闹。
这男人,怎站在那里也勾人魂?让他在那里招蜂引蝶去。玉翘噘起嘴突然不想理他,腆起肚儿,扶着腰转身即朝旁道移。
周振威怔了怔,方看到他还脸嫣粉粉的高兴,怎一转眼,就起了脾气。大步从后跟上,接过玉手里的团扇,呼呼替她打凉。
树连村,山为界,分开烟水,花枝草蔓满目,辛劳庄稼人扛着锄头回转,瞅一瞅渔人浅抱桶内鱼虾鳖蟹鲜,瞟一瞟山农背蒌里雉兔獾狐丰,笑声聊谈一片。
原已是晚饭时令,三家两户苒苒炊烟几缕,尽散断霞残阳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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