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松挽发髻,素净脸儿百媚生,俨然是个风情少妇,可再瞧这含娇带嗔的模样,又明明是个水嫩女孩儿。
突然心里的喜爱便似满溢出碧池的水,忽得去舔她唇边喝汤留下的湿渍,尽是蜜的味道:“有时觉得这一切都不真实,怕是场美梦,梦醒了,你没嫁给我,我娶了别人,我们也曾面对面相见,彼此都不认识,彼此错过。”
玉翘怔怔的看他,一抹苦涩自心头淡淡掠过,前辈子就是这样的。
却也“噗哧”笑了,把剩下的面碗和两碟子小菜摆他跟前,把筷箸亦塞进他手里,温软声道:“就为吃个面条子,说那般伤感话作甚!我已吃饱了,这些剩下的都给你吃好了。”
抿抿嘴,又低低说:“这哪里是梦!真的是嫁给你了,肚里还有糖糖威宝在动呢!所以荣华富贵可以不要,你得好好活在我和娃们的身边,可不许抛下我们不管了!”
“放心!我这辈子你都甩不掉。”宽厚大掌将她手儿有力的攥紧,再松开。
转头去吃面,周振威心中暗暗惊疑,自已一向胸怀若谷,脾性粗犷豪迈,何时却跟个娘们般多愁善感了。
玉翘拿帕子替他拭额上的汗,一边问:“你何时带官兵同樊宏他们去捕蛇?”
“今把上京文书给了冯起峰,只有五日脚程,颇是吃紧,估摸他明日辰时就得上路。等他离开估摸二三个时辰,沧州精兵即到泉城,跟随赵广辉他们,申时三刻至佛慧山同樊宏会合,将那孽畜一举斩下。”
“怎这般急赶?连个喘气的时辰都不给留?”玉翘疑惑道:“你怎还从沧州调兵?泉城的官兵不够用?”
周振威喝口面汤,蹙眉回话:“此次斩蛇之事悄然进行,不得让冯起峰知晓,泉城官兵更一个不能动。皆是他党羽,只怕会坏事。还有刘家药材铺子养了一批死士,听冯起峰语气,那堂主刘启山同他交情甚笃,只怕知此行动,会派死士奋力阻拦。所以誓必要快、狠、准,等他们察觉时那孽畜已然斩下,再想阻拦已为时已晚。”
玉翘默默颌首,他一切计划周详严密,让人无话可说。
逐微笑道:“我和碧秀几个绣了好些香袋,里摆了雄黄粉,给你们防身用。”
怪不得方才攥她手时,只觉指尖磨得糙糙的,原来是没日没夜在赶制这个。
“你别管男人的事,给我乖乖的在后宅呆着,吃好喝好养胖身子,顺利把娃生下来才是正事。”周振威沉下脸凶她,语气皆是霸道,却也昭显份心疼。
玉翘哪里不懂他心意,淡笑不语,温顺地夹了一筷子耳尖喂他。
周振威张口咬下,只觉耳尖糯糯滑滑,软软嫩嫩,突然朝她道:“你可知醉仙楼如何惩处吃霸王餐的食客?”
“怎么惩处?”玉翘好奇,偏头看他。
“有个侏儒拿刀把两片嘴唇割下,然后喂狗。再让那没嘴唇的在酒楼当伙计偿债。”周振威看着玉翘惊骇的模样,把嘴里的耳尖吞咽下,慢慢道:“这耳尖的滋味,是不是和那两片嘴唇,吃起来......差不多!”
“哇!”玉翘突得吐了,吐了周振威一身。
这个杀千刀的坏痞子,再不给他缝香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