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薄薄片儿的野猪肉肠,饶有兴味的夹一筷子放嘴里嚼,但觉腌腊的鲜味混着肉的香,竟比往日吃的都好,忍不住叹道:“实羡慕你日后的娘子,可有口福呢!”
“那又如何?有些人反正不稀罕。”夏侯寅又斟了一小盅,果然是酒入愁肠肠更愁。
那话里的酸味,简直比这酸汤鱼的味更浓了!
玉翘在心里淡淡叹息,再不吭声儿,只挟着菜,愈渐食不吃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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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碾转反侧,心里又是焦又是喜,玉翘直等着窗户纸泛起青光,听到有人掀帘,有轻微脚步声走至榻沿,忙阖紧眼睫儿装睡。
“你好生照顾她,我去趟碎花城,尽早着回来。”是夏侯寅,声音有些粗哑,嘱咐冯婶子不可大意。
冯婶子低声答应,俯身替她仔细的掖了掖被角。又抬头问:“外头冷,爷总是用些早饭,身子才有热气,替你下碗面条子吃过再走也不晚。”
“不用,我还是早点走才好!否则有人醒来要怨我!”夏侯寅瞄那如蝶翼的长睫儿蠕了蠕,心下明白,叹一声,转身出了门。
玉翘屏息等他离去方才踏实,迷迷糊糊倒睡熟了去,再醒来已是日上三竿。
思忖周郎欢喜她穿红衣服,便挑了件胭脂红琵琶襟靠身小袄,月白印浅紫小团花棉裙,再将乌油发松松挽了发髻,拿起水粉欲要润润脸色,想想还是算罢,莫让那人得了意去,好似自个把他想狠的模样。
左等右等已是晌午,如若来时,此时应差不多要到。
她心里莫名突突得跳个不停,肚里两个小团子也不似往日安静,捣蛋的很。
“爹爹稍会就来接娘亲和你们回去,都乖乖耐心点,否则爹爹就躲起不见你们。”抚着肚嘴里连哄带吓,想着自个说的话儿,又忍不住抿嘴笑。
出了门见冯婶子在廊下剥豆,昨落过雨,此时碧空如洗,阳光也格外好,难得照人身上暖洋洋的。
“冯婶子,天好我想出去走走,让吉祥姥姥摸摸肚,看何时能生!”
玉翘瞧她用围裙擦手要起身跟上,忙撑着腰笑道:“你剥好豆再跟过来,我走不快的。”
说着即出了门,慢慢走慢慢看,不大的镇子,皆是闲野人家。
青石板路半湿半干,一只狗儿叼着桐叶在她身边不远不近的晃。
张婶子推着卖早点的车轱辘轱辘过来,未语先闻笑。
“早夏侯爷在我这里要了块白糖糕,说赶着去碎花城,夏侯娘子这是要去哪?”
玉翘抿着嘴回她话:“想去寻吉祥姥姥,让她看看还要几日,肚里的娃好出来!”
张婶子便把她的肚细端详,啧啧道:“瞧这鼓的,八九不离这几天的事,方我看姥姥去了镇头方向,你去那里寻寻。”
正好去镇头瞧瞧,说不准还能碰到夏侯寅和周郎呢!
忙笑着同张婶子再寒暄两句别过,玉翘转身朝镇头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