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儿,玉翘掀帘出得营帐,阳光刺得她觑眼抬手去遮,褐色柚木马车停在不远处,周振威一身玄色戎装,威风凛凛,正面庞沉凝的在同胡忌说话。
时光如水流淌,她好似还在榆林镇冰天雪地,怎忽然间,清明雨已过,哪哪都是和霭烘晴。
“诶,来扶我上去!”瞥眼睨下男人,娇娇的唤,话里三分无情却又二分有情。
周振威噙着嘴角似笑非笑,拍一下胡忌的肩,走近玉翘身边,蓦得一把抱起,俯腰上了车舆。
胡忌便瞧着小嫂子拿拳头使劲捶将军,嘴里气嗔着,脸羞羞的像株新绽的水润桃花。
“不要脸皮,有人在看呢!”叱声若隐似无,粗嘎低笑,车夫精气神足的“驾”长甩一鞭,车轮轱辘轱辘上得官道,渐行渐远。
胡忌挠挠头,眼里皆是羡慕之意,突得瞄到春紫捧着铜盆热水,低垂首慢慢朝营帐走,穿了身浅绿衣裳,腰身摇得像条嫩柳枝儿。
心中一悸,正欲上前帮携,却听营前值哨兵士喊话声,扭头去看,怔了怔,却是曹凤华带着丫鬟,满脸笑容站在那里。
上前拱手作揖禀问:“二夫人今日怎得空来?委实不凑巧,周将军和夫人刚乘马车去市集。”
曹凤华抬手抚被风吹得微乱发鬓,和颜悦色开口道:“早想着要来给大夫人请安,又怕惹她烦恼,挣扎了数日,今才敢壮着胆子来,却又扑个空。”顿了顿:“瞧我这总是不恰当的运气,怪得总惹人不待见。”
见胡忌年轻面庞讷讷,并不是个能言善道的,有些无趣,目光穿过他的肩膀,却望见一个嬷嬷,手里抱着个胖嘟嘟小子,正在四处溜弯。
“唉哟那可是小少爷?”曹凤华盯着便放不开,边说边朝营里走。
胡忌急步往她跟前一拦,恭敬道:“二夫人请留步,军营重地闲杂人等均不得入内,还望二夫人见谅。”
曹凤华顿住不语,旁丫鬟小婵沉下脸:“这位军爷好生糊涂,我家夫人岂是闲杂人等,周将军要晓得你这般,定治你的罪不可。”
胡忌神情略含疏离,带着股子不可违抗的傲劲:“军中纪律严明,上趟子已被罚过,再不敢懈怠,请二夫人莫要为难在下。”
曹凤华眼中有恼意闪逝,却又无可奈何,她再不是那个一言不合就可挥鞭的刁蛮女子,亦不是高高在上掌凤印的皇后,如今的她肮脏不堪,颊面上残留一抹耻辱,那是抹再多水粉也遮掩不去的。
嬷嬷抱着威宝恰从胡忌身边兜过,曹凤华忙唤道:“不进去就是,那可是夫君的骨肉,让我看两眼总是成的。”
胡忌量她二夫人身份,总需给几分薄面,即朝嬷嬷使个眼色,便抱过来,给她瞧瞧。
威宝今醒得早,自个蹬着腿玩了半晌,爬起四处寻娘亲和爹爹却不见影,伤心极了。这才刚哭过渐缓,眼里噙着泡水儿,泪汪汪的,染的密长的睫湿润黑亮。
穿着件水蓝的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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