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价!”杨金水提高了声调,“我敢踹你,严阁老和吕公公还不把我给杀了?”
沈一石一脸的肃穆:“言重,言重。”
杨金水也端正了面容,声音里透着兴奋:“咱们说正题吧。一年要多产三十万匹,上面打了招呼,十万匹让江苏的老胡干,二十万匹让你来干。照这样算来你至少还要增加三千架织机。盖作坊,造织机也得要日子,你干得怎么样了?”
沈一石叹了口气:“杨公公,各位大人。前些天,倭寇进了杭州府,杭州有名的富户都遭了劫,你们不是不知道。我呢,也不怕各位大人笑话。就这么一来一回,硬生生给折腾了五十万两白银。现在就是想扩大生产,也是有心无力啊!”
杨金水一听这话,也急了:“怎么会有这么多!你家里摆那么多银子?”
“哪里有!”沈一石苦笑。“浮财也不过六七万两,后面的大头都是后来给抢了的。”
“倭寇后来又来过?”何茂才问。
沈一石摇摇头,“那倒没有,只是他们抄走了我沈家的田宅地契,又拿我家老小做威胁,我只能把银子送过去了。”
何茂才听了很愤怒,“沈员外你怎么不报官呢!”
这时,一直没有做声的郑泌昌干咳了一声,“好了,何大人,这事不能怪沈员外。是我们这些做官的没有做到位。”
郑泌昌和何茂才虽说是一丘之貉,可郑泌昌的水平比何茂才高了不是那么一星半点。他有他的渠道消息,他手下有专门捕快,告诉他这事多半不是倭寇做的。倭寇做的不会这么干净,何况除了一些护院打手,这伙人没杀什么人。那个捕快还神秘兮兮的告诉郑泌昌,根据他的判断,干事的这伙人,应该也是官面上的,来头还很大。联想到最近杭州府的原锦衣卫千户掉了脑袋,郑泌昌不知怎么脑海里就冒出那个穿着大红官袍的左都御史来。
杨金水也开口了:“沈员外,你也不用装穷,你的实力,我们也是了解的。五十万两银子恐怕你们家小半年就赚回来了。现在还是先专注这笔生意,只要这笔生意做成了。五十万两银子马上就回来了。”
沈一石也收起了心思,面色严肃的回复:“公公,不是我不知好歹。只是,就算我想为公公效力,可我也变不出丝来啊!你们也知道,改粮为桑,改粮为桑,改到现在,连一个县都没有改!没有桑田,我哪来的原料开工?”
还是郑泌昌开口:“桑田最多一个月就能给你,关口是你的粮食都备好了没有?没有粮食,百姓可是要暴动的。”
沈一石:“大人们能给我多少田?”
郑泌昌:“按今年你要多产二十万匹算,需要多少田?”
沈一石:“如果是成年桑树,有二十万亩就行。可等到一个月以后改种,下半年仍是桑苗,至少要五十万亩。”
五十万亩不是小数字,浙江不是湖广那种天下粮仓,属于山多平原少,可耕种面积也小。这五十万亩,绝对不是区区两个县能满足的。
已经接到小阁老严世藩的指示。打算水淹浙江的郑泌昌自然有法子让灾民们主动上门要用自己的田土来换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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