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颜玦放下手中的描金莲花纹瓷杯,深邃的眼漆黑入夜,微微笑道:“谁是主子?”
边默闻言,惊出一身冷汗,他吸了口气,道:“属下逾矩了。”他这位主子的脾气实在琢磨不透,有时温润如玉,有时冷漠无情,有时异常的好说话,有时仅仅说错一句话,他便会用严苛的手段给你一个深刻的教训。
清月宫的红烛轻轻曳动,扶画闭着眼躺在柔软奢华的大床上,身上盖着质地上好的金丝锦被,粉红色的床幔在烛光的照耀下,泛着旖旎的光,寝殿里放置了几个炭盆,温暖如春,不似以往那般冰冷彻骨。
景文帝坐在床榻前的雕花木椅上,宽厚的手掌包裹着扶画的小手,睡梦中的扶画额头浸着冷汗,她突然嘤咛一声:“疼…”小手下意识地往回抽。
景文帝疑惑地皱起眉,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把扶画的小手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只见上面布满了极细小的针眼,感动、心疼、懊悔,以及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交杂在一起,错综复杂。
记得初见她的样子,天真娇憨,面色红润,哪是现在这副病怏怏的样子,他虽然知道林巧书苛待画儿,可没想到画儿的处境如此艰难。他得想个办法,让林巧书以后少找画儿的麻烦。
扶画睁开双眼,脑袋有一瞬间的空白,等她看见景文帝坐在床前时,挣扎着起身想要给景文帝行礼。
景文帝忙按住她乱动的身子,凝望着她苍白的小脸,温柔道:“画儿,你的病还没好,不用行礼。”静默片刻,他道:“你身子还没好,朕今晚去云泉宫,明日再来看你,你好好休息。”
随着景文帝的离开,寝殿变得空荡荡的,扶画心里难过极了,她拉过被子,将小脸掩藏在黑暗中,小小声地呜咽起来,单薄的双肩随着她的哭泣微微颤动,冰冷的液体划过她的脸颊,将颈下柔软的布料打湿。
站在门外的扶桑半倚在扇门边,静静听着妹妹刻意压抑的哭泣声,她不由得嘴唇轻抿,清浅的眸色微微变深。
翌日,林巧书被晋为贤妃的消息传到各个宫里,秋雨和夏意两人听闻,不由为自家主子不平,正在两人嘀咕时,景文帝带着贴身太监赵德全来到清月宫。
秋雨和夏意见此,纷纷行礼,两人面露喜色,心想陛下总算来看娘娘了。
景文帝走进寝殿,苦涩的药味迎面扑来,他皱了皱眉,看着床上的人侧身背对着他躺着,他悄悄走近床榻。扶桑唇角微扬,把药碗递到景文帝手中,随即退下,把空间留给两人相处。
瞧见扶桑出来,秋雨和夏意两人打从心底敬佩她,夏意原本还质疑她的做法,可是经过昨天的事,她发现木槿吩咐她办的事都是有预谋的。
之前,木槿让她大张旗鼓的准备出行,平日因为天气寒冷,娘娘从不出宫,丽贵人即使想寻娘娘的麻烦,也没有机会。可是那日,木槿却让她刻意地制造出机会。
不仅如此,木槿连即将会发生的事都做了相应的准备,比如,陛下一定会在收到靴子后去见娘娘,又比如丽贵人一定会在回去的路上为难她们,再比如,木槿让她对秋雨的交待到后面也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