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高后的谋划

    大宋皇宫，高后强撑着半身躺在床头，她脸色发白，精神却很足。面上的表情波澜如水，平静而平淡，眼神看向坐在旁边的黄氏，不由露出一丝笑容。

    “儿媳，你后悔嫁入帝王家吗？”高后的声音有些疲惫，身体的劳累，内力的损耗都在透支着她的生命力。但她知道，她还不能倒下，因为她的身后还有当今皇帝，还有高家，包括大理的高家。

    黄氏贵为太后，但在高后的面前，却丝毫没有太后应有的气势。她就像普通的农家儿媳，温婉贤淑，知书达礼。黄氏摇头，但眼神之中的无奈谁都可以看得出来。

    高后理解的自言自语，“说不后悔是骗人的，一个女人，最幸福的是什么。不过是相夫教子，白头偕老。但身在帝王家，又谈何容易。”她顿了顿，伤感的道，“儿媳啊，我也不想瞒你。我很后悔，但我却没有办法。家族连姻，历来都是皇室与大臣之间的枢纽，国家与国家之间的利益结合。可是，如果有选择，我情愿生在一个普通而平凡的家庭。这样，至少我还可以找到一个共渡一生的人，虽然只是我的一厢情愿，但却容易实现，不是吗？”

    黄氏想到了死去的先帝神宗，眼眶内泛起点点晶莹，曾经的点点滴滴佛若昨日。高后抓住她的手，语气真诚的道，“人老了，总会想起以前的事。我知道自己命不久了，但我还不能死。我放不下你，也放不下佣儿，还有高家，和我远在大理的弟弟。”

    黄氏反手握紧高后的手，她轻柔的安慰，“太皇太后，你一定可以病好的，至少也要长命百岁。”高太后嘴角扯起笑，“你倒是实诚，不说我万寿无疆。千岁千岁。也是。做人哪有不死的。而且，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最多也就还有一年。”她止住黄氏想要说的话，“放心吧。生死之命。我早就看开了。但我会用这一年的时间。给你们谋一条后路，这是我说的话。”

    黄氏痛道，“太皇太后。救你别在这么说了。”高后眼神闭起，直到她睁开的那一刻，眼中精光爆闪，睿智的光芒看向黄氏，“这话你不要对别人说，也仅是我们两个人的家常。现在，去外面把他们给我叫进来。”

    黄氏点头应到，她扶着高氏坐好，转身走去外屋。只见早有数人在此等候，他们齐身作礼，“臣等参见太后，太后千岁。”黄氏避开一步，谦虚的作势扶起他们，“三位大人有礼了，太皇太后还在等着几位，请一起跟我进去吧。但请记住，不要说太多影响了太皇太后的休息。”

    司马光恭手，“臣等明白。”黄氏见他们都同意了，就带着他们向里面走。高太后坐在内屋，虽然不清楚外面的事，但以她的智慧也能猜出，所以她一见到司马光等人，也不客套。

    “三位爱卿，不必多礼了。你们都是大宋的肱骨之臣，世之栋梁，明日我见你们也就有几句话想要交代一下。”她凤目扫向众人，威严不容侵犯。

    司马光身为宰相，他站在首位，也是最有发言权，“请太皇太后示下。”高太后满意让他们坐下，“之前的皇宫大战想必你们已经看到了，有些想法也是理所当然。但是，我要告诉你们的是，在大宋，如果没有我的允许，谁当上皇帝，也不能行使皇帝的权力。否则，英宗皇帝的御令足以废立他。再大的风言风语也总会有止住的一天，你们都是我提拔出来的，也都是聪明人，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应该做。”

    众人眉头一皱，却没有说什么。高太后则继续道，“我的话或许现在已经不管用了，但是，你们是否想过，如果命运真的如此发生，那为何还要有人逆天改命。可见将来的变数，是谁也无法预料的结果。你们即使不支持我，也不如先静观其变。”

    司马光长身而立，“太皇太后，请不要把我们当成底下的小官，墙头草两边倒，在我们的心中只有大宋。谁当皇帝对我们来说都没有关系，最重要的是大宋强盛。”

    宋朝的宽容可以说是历史之最，哪怕是当众顶撞皇帝也没有关系。只要不是谋逆大罪，都能免死，而且大宋也不兴文字狱，你可以随意评击皇帝的过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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