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付这些人,要恩威并用,安抚一次,镇压九次,每次都让他们这么随心所欲的话,整个国家都要乱套了,如果不工作去游街反而可以长工资的话,那大家为什么还要辛苦劳动呢?”武海松不以为然道。
“走吧,没什么意思了。”千桦发出指示。
方天华楞了一下:“大小姐,这么看看就完了?”
“还要怎样?首相的女儿亲切接见罢工工人吗?这种新闻一点都不好笑。”
“这是机会。”
“这是给我父亲制造麻烦的机会……小小的麻烦……”
怜悯或自我反省,精明或自我保护,千桦不知道自己是在为父亲还是在为自己着想。
也许那并没有区别。
“现在去哪里?”导游黄浩问。
“按原计划,去工厂参观。”
参观两个工厂,出席面粉大王荣氏家族的晚宴,一天就这样过去了,时间消逝得无情,靠在壁炉边的暖色沙发上,千桦隐约觉得,一种前所未有的紧迫感正一步步向自己逼近,然而她还无法确定那紧迫感究竟来自何方,也许还需要一些感动,也许根本与感动无关,问题出在哪里呢……
“可不是什么好天气啊。”方天华那张自以为冷酷的脸现在正自以为是地渗露出点点温情。
千桦瞥了他一眼,发现原来六人组全都到齐了。
“大家都坐吧。”千桦其实想要一个人安静一会儿,可是一看到这些与自己一同受训了将近一年的所谓队友,她又忍不住想要跟他们聊一聊,感情的因素,现实的因素,都有,毕竟他们是同一个时代的人,2039年的烙印烫在每个人的灵魂表皮,永远抹不掉,洗不去。
六人组环绕着千桦坐下,一旁头戴小筒帽的侍者用一个银质小托盘呈上了酒水单。
“清水,谢谢。”杨雨湘给处男模样的侍者抛了个媚眼。
武海松不满地瞪了她一眼。
千桦也要了清水,剩下5个男人合要了一瓶红酒,今天荣家的晚宴轮不到跟班的出场,警卫身份的武海松、潘国臣、梁根生三人只能在厨房混饭吃,除了武海松,另外两人倒也毫无怨言。
“近两个月来,北京的国会议事堂、官署和名牌大学,直隶的官办农场和农业联合社,天津的北洋重工和应瑞祥连锁商号,河南的旧式地主宅院和农村小学,一路不停地跑,这些天在上海又考察了证券交易所、国立中学、市政厅、市议会以及十几家轻工企业,接下来还要去哪里?”杨雨湘兴致昂然地问,显然她希望继续这样旅行下去,当然,譬如品尝佃农或普通工人家庭令人难以下咽的家常饭菜之类的项目除外。
“该回去了,春节之前要赶回家。”千桦漫不经心地应道,闪亮的眸子扫了一圈,定格在方天华蠢蠢欲动的脸皮上。
“方副队似乎有长篇大论要发表?”
“大小姐开玩笑了,早不是什么副队了。”方天华没有摸着脑袋一笑而过的习惯。“也没什么可论的,想知道大小姐对当前形势的看法。”
“什么形势?”
“这个世界的……整体的形势,事实上,我们几个都看得不大清楚,因为从这个世界看到的东西与头脑中的历史教书完全不同,很难进行总体的判断。”
试探,或是把皮球踢回来,千桦并不是不了解方天华,不过这样也好,这是顺势表现自己鲜为人知的另一面的好机会,何况六人组又都投来了期待的目光……
“就从亚俄战争说起吧。”
侍者端来了清水和红酒,千桦看到杨雨湘手里的透明水杯,心里泛起一丝没有水的涟漪:我和她,都曾有一个透明的灵魂吧,如果没有碰到那些事,我……
“想必大家都翻阅了相关的资料,也大概了解了这个世界的概况,其他的不多说,就从这次亚俄战争来看,虽然时间上近似于我们那个时空历史的日俄战争,战争过程也有相似之处,不过就我看来,这是两场性质完全不同、影响更不能相提并论的战争。”
“我们那个时空历史的日俄战争是日俄为争夺朝鲜和中国东北而进行的殖民战争,双方都在异国作战,为的是夺取殖民权益,日本国力薄弱,俄国政治腐败,双方都无法支撑长期战争,日本打到四平就再也无力前进了,更别说越过黑龙江夺取俄罗斯长期占领的土地,俄罗斯虽然一败再败,却也给日军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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