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华手一摊:“可是除此之外,我还看到了农业联合社里的全社股东大会,看到了官办模范农场的机械化大生产,看到了北洋重工制造的令人震撼的巨炮与飞艇,看到了商店里琳琅满目的商品绝大部分都是国货,看到了大学里丰富多彩的课程与自由开放的气氛,看到了黄浦江畔宣传包括马克思主义在内的各种思想的的演讲者……”
“我还看到了真正拥有实权的议会是如何独立行使立法与监督权的,看到了不为单个政党或集团所控制的独立司法体系是如何公正有效地运作的,看到了受到严格监督的政府是如何在法律框架内发挥职能的,看到了这个在全中国实行的三权分立体系中民众所展现的智慧与活力……”
“这些天我们参观了不少地方的政府机关,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注意到这里的地方自治体制,让人耳目一新啊!”
“在这里我看到了我从未见过的高素质的中国人,原来人民完全可以治理好自己,在我们那里一直延续到21世纪的官本位制度在这里被毁灭了!”
“既然一个县的县长,其权力来自县议会,而县议会的权力又来自各选区的选民,除县长之外,其他部门职员官员又都是经议会批准才能聘用提拔的,那些权力来自直接上级的所谓清天大老爷不就不存在了吗?”
“在这里,没有了那些标榜反腐倡廉勤政爱民的清天大老爷,地球照常运转,民众照常工作生活,只是没有了劳民伤财的政绩工程形象工程,没有了空洞无物的讲话与报告,没有了官官相护、买官卖官的闹剧,没有了……”
“这里的政府不得不务实,因为这里的议会要求政府务实,而民众当然也会要求他们的议会务实……”
“御用文人们成天说中国人缺乏民主的素质,一旦实行民主必然引起混乱和分裂,在这里我看到,有了合理的制度、正确的教育、适当的引导和足够的权力空间,人民大众的聪明才干得到了充分展现,虽然这各制度还显得稚嫩,也免了不了有诸多弊病,却绝对要比那个已经僵死而濒临腐烂的躯壳要有前途。
“总之,我看到了一个拥有无限美好可能的全新国家,虽然这个国家还有许多毒瘤流着发臭的脓水,我当然不会看不到,旧式地主和皇族特权远没有铲除干净,权力者玩着各种花样擢取非分的利益,劳动者受到残酷压榨,民主仍是少数精英的游戏,政权仍被那个不受任何人监督的集团牢牢掌握。但我知道,这座摩天大楼的基础已经打好了,它将通往前所未有的伟大文明,我已决心把毕生心力全部投入这座大厦的建筑工作中,只要照着文易先生指出的方向努力下去,就是建设理想国家的正道。”
演讲结束,反应不算热烈,只有杨雨湘半嘲讽地拍了一下手:“很有漏*点的讲话啊,不过我怎么觉得这些话跟你冷酷的外型不怎么搭调呢……呵呵呵……”
愚昧的女人,马上从窗口跳下去吧。
方天华此时极度渴望眼神能杀死人。
潘绍安故意清了清喉咙以引起大家的注意——仿佛他最近总被别人有意无意的遗忘。
肥厚的嘴唇里吐出在喉咙里骨碌骨碌回旋般的厚重男低音:“我觉得,没有什么国家形态是永恒理想的,最重要的是适应当时各方面的形势,就近期看来,继续维持君主立宪的民主体制没有什么不妥,如果说有什么东西非要改变不可的话,应该就是满洲皇族的问题了……”
“这个问题很简单,只要武威公登基做皇帝,问题一下子就解决了,现在到处都有这样的传言吧。”武海松拈着他的尖硬胡渣,仿佛在拈动一丛深深扎入下巴的钢针。
“我怎么没听到这种传闻?”杨雨湘向他荡来满眸秋波。
“因为我是特工,你不是。”挑逗性或意淫性的微笑,从精神底端蔓延到神经末梢。
“那么特工先生,你理想中的国家是什么样的?”杨雨湘替千桦提问。
“国家?不,我不需要国家,我只要一张能够覆盖全世界的情报网,没有任何人与事能逃出这张网的监视,在这张网的最高终端,我能够随时查看我想查看的任何情报,这样就足够了。”
“这种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建设什么样的国家是政治家的事,我可没有那么高的境界,我只对情报感兴趣,刚才我说的正是所有情报工作者的最高梦想。”
对工作充满漏*点的、对政治毫无兴趣的专业特工武海松为什么会背叛祖国投奔邪恶的叛匪集团呢?显然这里没人会问,当然也就没必要准备答案。
杨雨湘深情而轻蔑地向他厥了厥嘴角,如果再稍微吐出一小截舌尖的话就更完美了。
“还有人要演讲吗?”杨雨湘俨然主持人或主席。
年轻俊朗的警卫员潘国臣把手举得高高的。
“我是认真的。”他事先强调。
这更加深了他自那高举的左手所蕴涵的喜剧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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