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展,四元老不但要奉还朕授予的权力,他们自身的职权也要召开集团全会来重新定夺。”
“就这样?”潘国臣一脸的不可思议,“这种小孩过家家一样的约定,也能当真?”
方天华也眯眼道:“是啊,放权容易收权难,且不说一年之后形势会变成什么样,如果四元老到时反悔不交权,皇上该如何是好?”
没等刘千桦开口,武海松歪头笑道:“我没猜错的话,这是一场赌博:如果形势的确是照皇上预料的那样发展,这一年之内德国单独与协约国讲和,甚至是反过来与我国为敌,那么四元老就等于是赌输了,一切责任就要由他们自己来背负,到时候集团全会一开,由不得他们不交权。”
“反过来说,如果四元老赌赢了,这一年内中德成功会师,并且建立起稳固有效的联系,那么就算奉还了皇上的权力,也足以凭此功绩在集团全会上立于不败之地,而面对既成事实,皇上也就没有理由再去搞什么绝对国防圈。”
武海松的头还没摆正过来,潘国臣已经皱起了眉:“四元老赌输了不要紧,届时形势败坏,我们再来收拾烂摊子,也不知道要付出多少不必要的代价。”
方天华倒是更为忧心:“四元老赌赢了又怎样?中德成功会师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吗?协约国完全有能力再度掐断中德交通线,德国还是有可能被迫单独讲和,届时我们派去西线的远征军,恐怕就要变成德国人的投名状了。”
“无论四元老是输是赢,至少我们不用打内战了。”
武海松摊手道。
方天华只是冷笑:“现在是不用了,一年之后呢?四元老动用全部资源去打通中德交通线,绝对国防圈就不用搞了,国力培植、民心安定什么的也都可以见鬼去了。无论他们是输是赢,一年之后帝国会变得更加浮肿虚亏,背负更沉重的经济、军事与道义负担,失去更多国内与占领区中坚阶层的支持……届时如果在战场上接连失利,爆发俄国那样的社会大革命也不是不可能。”
“到那时候,你们不就可以无所顾忌,尽情发挥了?”
床上的刘千桦冷不防反问,足以令方天华眼睛一亮。
“这么说,皇上其实是在利用他们……”
顾英扬颇具优越感地瞥了方天华一眼:“反正以现在的局面,是无法说服军部跟舆论的,先知在被事实证明之前往往会被视作疯子,就算贵为皇帝陛下,被大众认定是发了疯,也得关起来休假治疗的……所以说,与其强行压制,引发内乱,不如顺其自然,等四元老把事情搞砸了,我们再和平接收,力挽狂澜。”
旁听许久的潘绍安终于扶着他的大肚子开口了:“四元老也不是傻子,没有足够的胜算,他们怎么敢跟皇上开这样的赌局?”
“这场赌局与个人的胜负无关,朕以为,四元老也有不得已的苦衷,他们所苦心经营的那股力量,反过来支撑、推动直至吞噬了他们自己,个人的力量在这场巨大的海啸面前果然还是微不足道的,看来我们也只能等到浪头冲进内陆、耗尽能量,海水裹挟无数尸体慢慢退回大海,再来收拾残局了……”
刘千桦拉了拉睡衣的金丝镶边开襟,掩住原本若隐若现的雪地深沟,突然加重语气道:“朕还是那句话,我们的敌人不在集团之内,但如果有人胆敢打破底线,朕势必以牙还牙,加倍奉还!”
众人面面相觑一番,彼此微微点头,刘千桦就当是他们默认了这笔交易。
顾英扬回头瞥了一眼殿门,低声提醒道:“皇储殿下怎么办?毕竟大义名分在他那边,如果殿下不跟四元老合作,四元老会不会认为是皇上不肯履行约定,从而另起事端?”
刘千桦转眸一笑:“殿下有他自己的理想,朕不能明目张胆地迁就他,但如果是四元老出面帮忙的话,朕也乐见其成。”
顾英扬略有所悟:“皇上是想让四元老再跟殿下做一次交易?”
刘千桦心头微微一颤,眼角闪过一丝莫名的自责。
“他是个容易满足的孩子,应该不会刻意为难这些长辈……”
不必要的软弱稍纵即逝,刘千桦眼神一定:“当然,既然是交易,我们有失也有得。”
顾英扬早有预料地眨眨眼:“其实我更想休假,当然,我不需要治疗。”
除了潘国臣之外,方天华等人眼中相继泛出了最低限度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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