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答应之前,把事跟大小姐说清楚。
“可想嫁,梨花也想嫁。”赖云烟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要显得太过冷漠。
杏雨哭了两声,诚实地答了,“是”。
赖云烟苦笑,“退下去罢,让先想想。”
杏雨抬头看她,见她闭着眼睛,脸上无悲无喜,那心便钝钝地发疼,她爬了好几下才爬起来,朝赖云烟施了一礼,这才退了出去。
门外,梨花已经哭得跪倒了地上,杏雨去扶了她,她抬着满是眼泪的脸问杏雨,“姐姐,们怎么办?”
杏雨紧抿着嘴,见扶她不起,她便重重地拉了她起来。
梨花被她粗鲁地拉着,似是毫无所觉,只是哭着道,“是不是真配不上苍松?姐姐,是不是,到底是不是?”
杏雨看着梨花那张为情所困的脸,想着她对苍松的百依百顺,想着自己对燕雁的心不由已,好半会才哑着噪子道,“们都是大小姐的,大小姐说怎么办就怎么办,不要多想。”
“要是……”梨花恐惧地道。
“要是不行,那也听大小姐的。”杏雨冷漠地道,“别以为没了大小姐,们就真能嫁给他们。”
她再对那心动,也明白,如若她不是大小姐的贴身丫环,他根本就不会多看她一眼。
就算嫁,她们也得以这样的身份才能嫁得出去。
**
当日夕间,赖云烟让梨花去请了魏瑾泓过来。
哪怕同住一府,也时不时听下报他的事,但他们确实也有一个来月没说过一句话了,更别说碰过头。
魏瑾泓坐下后,等丫环上了茶退下后,赖云烟才朝对面坐着的平静地道,“魏大近来可好?”
“尚好。”魏瑾泓淡道。
“听说二公子订婚了,是祝家的姑娘,恭喜您了。”赖云烟很是温和。
“多谢。”魏瑾泓把她爱吃的那盘子点心往她那边推了推。
赖云烟垂眼,听着杯盘移动的轻微声响,嘴角扬起了点浅笑。
她气色不错,眼睛也还是灵动,看不出一点失明的样子,魏瑾泓听说根本看不出她看不见,连来见过她的娘都跟他说,怕是装的。
装的?他情愿是。
只是经过宫中来的御医亲手诊断,与御医是好友的魏瑾泓不认为他会告知他假话。
她确实是看不见了。
可她这段时日还是过得不错。
想来,前世离开他后,她确实过得不错,她好像哪都能过得不错。
“请魏大来,还有一事要问魏大。”可能是有一段时日未见魏瑾泓了,现赖云烟面对他,还颇有点心平气和。
“请。”
赖云烟微微一笑,“听说的两个丫环和您的两个小厮好上了,不知大知不知晓这事?”
魏瑾泓看着她云淡风轻的脸,见她看着他,眼珠不为所动地定着,眼角眉梢都是笑,娇艳得连园中刚刚盛开的鲜花都比不上,他从她的发梢看到微微翘起的下巴,才淡淡地道,“知晓。”
“那大的意思是……”
“愿嫁愿娶就好。”他语毕,见她脸上神色不变,眉头不由自主地皱起。
“如此。”赖云烟颔首,嘴角笑意不变。
见她再无过多言语,魏瑾泓拿起茶杯,正欲要喝茶时,他轻瞄了一下茶色,把茶杯放下了。
听到茶杯落桌的声音,赖云烟叹道,“可惜了。”
魏瑾泓嘴角的笑消失殆尽,冷眼看向她。
“魏大打算这样跟过一辈子吗?”日夜防着她要他的命,这日子就有那么好过吗?
何不他走他的阳光道,她走她的独木桥。
“就算是合手,只要魏大有诚意,云烟也不是那等不识好歹的,魏大何不放们各自一马,今世们都仇怨之前,握手言和?”赖云烟提议道。
“需要一个的孩子。”魏瑾泓沉默良久后,终还是开了口。
“可以再娶名门贵女,想来孔家未嫁的三姑娘还是愿意嫁给,孔三姑娘上世生的儿子也不差,想来与您生的,还会好上一些。”赖云烟耐着性子与魏瑾泓分清利弊。
“知意,”魏瑾泓不打算让赖云烟偏重就轻,他又抬眼看向她,“兄长之事会帮妥,魏赖两家,这世只能同牵一根线上。”
日后有太多事,需要两家同站一起才好去办,孔家再好,也不是赖家,也没有一个赖震东,更没有一个与他同时重来一次的赖云烟。
她走了,就是她有诚意与他联手,但要是没拿住她,绑住她,要是同一条船上遇到危险,她首先想到就是摘除赖家,撒腿就跑。
她自己的性子,她自己再明白不过。
“那就只能找赖画月生了。”他口气不变,赖云烟无奈地哼笑了一声。
“舅父怕是就这几日到京了。”魏瑾泓没有再继续话题,另提了他话。
“是吗?”赖云烟拿着茶盖茶杯上碰了碰,碰出轻脆的声音后,这心里才静了静。
暂且算了,下次再谈吧。
成功的谈判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
“听说那治眼疾的大夫也随他一路。”
“魏大真是神痛广大,什么都知道一二。”
未理会她口气中的那点浅微的讽刺,续道,“舅父也这几日到。”
赖云烟闻言不禁笑了,“可惜眼瞎,不能前去迎接崔大了。”
要不然,再见见那个帮着他们把魏家杀得元气大伤的崔大,对她来说也是一桩乐事。
“父亲说,让带回府住上几日。”魏瑾泓缓缓地开了口。
赖云烟笑着“嗯”了一声,等贪心不足的魏大走了,当日她就病了。
一病就是小半月,直到五月底,崔平林回京,任金宝也带了大夫到京后。
**
那闻名江南的大夫说来确实名不虚传,诊断半日后,就对赖云烟说道,“脑内有瘀血,压住了的眼睛。”
赖云烟听着甚是靠谱,这时不待她问,任金宝就旁边大声叫道,“老方,已诊出,速速下药治好这外甥女罢。”
大夫沉道,“任老板,区区当会开药方,但这事只能徐徐图之,亦不能……”
“就别拽那些酸词了,”任金宝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赶紧给外甥女治好。”
“舅舅……”赖云烟小声地叫道。
明知她看不见,任金宝这时还是瞪了花了他好大好大一笔银子的外甥女,看着她,他就觉得肉疼,现听她说话,他肝都疼了。
“听的。”任金宝瞪她一眼后,对大夫道,“快开方子把这不肖外甥女的眼睛治好罢,回头还有帐,不,是还有话要跟她说。”
“怎地成不肖的了?”知他与方大夫是好友,赖云烟也未装那些外面前才有的矜持了,这时她甚是委屈地自语道。
“还说。”任金宝没好气地又瞪了她一眼,就催着大夫开药方去了。
大夫随着赖震严派来的走后,任金宝还没有走,他伸着胖脑袋外甥女眼边又仔细地瞧了瞧,“都说没瞎,是怎么骗住的?”
赖云烟眨眨眼,笑着盯住他的脸,道,“就是这样。”
“生了双好眼睛,长得像娘。”任金宝不禁夸道。
“舅舅还记得娘?”
“记得,长得像她。”任金宝说到这,叹了口气,灰心丧气地道,“别提娘了,不跟要银子了。”
说起家姐,任金宝心里也痛,但民不与官斗,任家还要做官家的生意,他只能睁只眼闭只眼,大的事,只能交给外甥去做了。
赖云烟笑道,“舅舅是哥哥请来的?”
“自己来的。”任金宝按了按自己的短手指,眼睛又扫过这厅屋内的装饰。
这魏府的厅屋,还真是富贵中淡雅,挂帘用的是冰纱,水墨画挂的是善悟画的山水,便是那这桌椅,也是金檀木所制,明亮耀眼得很。
“舅舅有事?”赖云烟又问道。
任金宝闻言微眯了眯眼睛,嘴里笑道,“无事,就前来看看。”
赖云烟扶桌而起,走了几步,才走到任金宝面前,弯腰他身边轻道,“要是有事,舅舅还是与说罢,哥哥靠您,也得靠您,您有事得与们说,若不然您出了事,们也得跟着您倒。”
说罢,她略顿了顿,才起了身。
任金宝沉思了一会,拉了她旁边坐下,伸出五指立她耳边,轻声道,“有半月前,望京码头封了舅舅三船到京的玉器金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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