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户人家小姐”。
玻璃碎,竹帘掀,天光一亮,凤知微赶紧偏开脸。
然而一偏间,那人目光如鹰,惊鸿一瞥已经看见她相貌,怔了一怔后,突然放声狂笑。
“啊哟我的长生天!”他笑得浑身乱颤,“我说中原大家小姐干嘛都拼命藏着掩着!原来都是这么见不得人的黄脸婆!”
“有病的吧?”他饶有兴致伸手去扳凤知微下巴,“中原女子,都是这么弱?”
他的手突然僵住。
幽黯车厢内,一点微光,反射在他手腕上。
腕下三分,手筋要害,一截碎玻璃棱角森森,毫不犹豫的抵在那要命位置。
“中原女子,确实都这么弱。”凤知微眼波流动,语气温婉,“万一被吓坏了,手一抖,一挑,草原男儿的这只拉弓持箭的手,就要和中原女子一样弱了。”
车外的人似乎定了定,从凤知微的角度,只能看得见他棱角分明的下巴和挺直的鼻梁。
“原来中原女子不仅是黄脸婆,还是悍妇。”那人突然又是一声长笑,并不让开,手指一弹反手一捞,“咔嚓”一声玻璃碎成两半,一部分碎片刺入肌肤鲜血流出,一部分弹起,直逼凤知微双目!
这人竟拼着手筋也许会受伤,也不肯退让!
“南衣!”凤知微低唤一声。
车内黑暗中一直吃着小胡桃的青衣丫鬟,立刻一掌横拍了出去。
衣袖拂起如流云,劲风却凶猛如雷暴,乍起又收,轻描淡写便把人给拍了出去,那人偌大的身子飞在半空收不住,一直撞到城门外的杂货摊上。
四面围观的人群只看见那跋扈男子先是嘲笑了秋家马车内的女子,然后伸手入车,正要为那位秋小姐哀叹,却见那人突然便如被狂风卷起,瞬间狼狈栽落。
人们还没反应过来,精致的黑漆马车一动,随即女子温和赞声传出。
“好一招上天无路下地无门头前脚后七上八下群魔乱舞手舞足蹈四面埋伏八方琵琶平沙落雁登萍渡水绝妙轻功!”
人们呆在原地,拼命思考着这个长达四十字的绝世轻功到底是个什么功,等回过神来,那秋府马车已经不见。
旧衣杂货摊上,拦车男子被赶来的护卫从一地破衣烂袜子中解救出来,顶着件花汗褂,兜着条破道袍,耳朵上挂着彩色袜带,怔怔望着秋府马车远去的方向。
日光下,那被拍得鼻青脸肿看不出五官的脸上,一双琥珀色,其色如美酒的深邃眸子,闪耀着奇异的光。
“嘿!中原女子!”
凤知微把城门被阻完全当作一场闹剧,她今天心情很好,不会和任何人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