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结……结拜兄弟?我歧视你们的结拜之情?白昂颤颤的指着他,气的要说不出话来了。老夫结拜你一脸,歧视你一脸!你个小兔崽子,这分明是消遣老夫来着。我我……
老头儿左右踅摸,想要找个顺手的家什抽丫的。只是踅摸半天没找到合适的,桌上倒是摆着茶盏茶壶的,可那都是上好的官瓷,老头儿一向节俭,实在不舍得拿来祸害啊。
呼呼,老头儿气的直喘粗气,瞪着眼瞪着苏默,恨不得拿目光杀死他。
旁边周师爷赶忙上前搀住他,扶着他坐下,一边低声劝慰着,一边帮他捋着胸口顺气儿。
好半天,终于才让老头儿一口气倒了上来,这才转头对苏默叹道:“苏公子,大家都是聪明人,何必如此?我家老部台在此事中,曾多有相助程大人之情,便苏公子不看僧面看佛面,也不当如此来诘难,此非君子所为也。公子所言的唐伯虎,如今还在诏狱之中呢,公子若执意要见,便请自去镇抚司那边可也。”
说罢,一甩袖子,便要送客。
苏默傻眼了,他只当程敏政出来了,唐伯虎便也该一起出来了踩死。直到此刻才明白,原来是自己想当然了。倒霉的唐大才子,现在还仍在诏狱里面蹲着呢。
“咳咳,这样啊。可这是为什么呢?这不科学啊。原本就是一件案子嘛,怎么两个嫌疑人却要分开安置?有奸情,啊,是有内幕,肯定有内幕对不对?要检举,小子要去检举,告御状……”
苏老师一脸的悲愤状,慷慨激昂的愤然叫着。只是喊的声高,脚下却是不动半步,一双贼眼还骨碌碌直转,只盯着白昂面上。
白昂这个气啊,他哪还不明白,这小子分明是在试探自己呢。郁闷个天的,那些个朝中的混蛋不信任自己,天子不信任自己,现在就这么个小兔崽子也不信任自己。喵了个咪的,莫不是真当老夫是死的?
“你去!你……咳咳……去,不去你就是……就是孙子!”老头儿又激动了,扶着桌子站了起来,指着门外怒声吼道。
周师爷连忙上前扶住,脸色彻底冷了下来,不去理会苏默,却转向一旁尴尬的手足无措的张悦冷声道:“小公爷,你们请吧。英国公位高尊崇,我刑部小小衙门,想来是不放在眼里的。咱们也实在伺候不起,回头自当请陛下做主就是。我家大人身体不适,现在却是要去歇息了。”
说罢,一甩袖子,转身搀着白昂便要离开。
张悦一脑门子大汗,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拿眼看苏默。心中这个哀叹啊,哥哥欸,你倒是拿个主意啊。这事儿整的,如今可要怎么收场?
苏默眼眸眯了眯,到了这份儿上,他才终于是确定了这事儿的真假。程敏政是特意因为他才被放出诏狱的,这是皇帝对他的一个示好,也是一种试探。
那么,皇帝要试探什么呢?他心中忽然闪过一抹灵光,隐隐若有所悟。但是等他再想去捕捉那道灵光,却又忽然捕捉不到了。
心下笃定之余,索性便也不再去多想了,如今主动既然在我,那便静等其变就是了。
这么想着,冲着张悦打个眼色,示意他不必着急。这边却转过头来对白昂赔上个大大的笑脸,拱手道:“哎呀,老部台原来身子不利索啊,看这事儿闹得。既然身体不适,就早些个歇息嘛,何必这么客气?至于小子来看家岳之事,随便打发个人带路就行了,毕竟上有所命,谁还敢不从不成?快快,你这位师爷也真是的,老部台这么大岁数了,身体又不好,他自己不说,你也不说,怎么做人师爷的?以后可不能这样了啊。行了行了,赶紧扶着老部台去吧。”
说着,却把手伸向周师爷,挠啊挠的。
周师爷被他一番话险些气昏了过去,这尼玛是什么人啊,愣是能把无耻当理说,还说的这么理直气壮的。不是没见过无耻的,可无耻到这个地步的,真真是开天辟地头一遭见了。
还有,你他娘的这手挠什么呢?抽风呢怎么滴?
“手令啊,没手令我怎么去见人啊?”见他一脸的不解,苏默理直气壮的说道:“没手令或者腰牌也行啊,总之就是去大牢提人的家什,随便来上一样呗。”
周师爷又有要晕的感觉,方才在一旁看着,作为局外人还不觉得。此刻真到了自己身入局中,这才深刻体会到,跟这个小混蛋聊天,是何等操蛋的感受。
“给……给他!让他赶紧滚蛋!”还想着讥讽为难几句,白老头儿却喘着粗气喝道。
赶紧让这小混蛋滚,不然的话,老头儿觉得自己真心要顶不到致仕的那一天了。这小王八蛋又混蛋又奸诈,方才那话已然点明了“上有所命”,再想拿捏他岂不是自取其辱?
周师爷无奈,忿忿的从袖中摸出个牌子扔了过来,随即头也不回的搀着白昂往后面去了。
苏默眼疾手快的一把捞住,在手里掂了掂,冲张悦一扬,咧嘴笑道:“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