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好看不好看的,成色跟各房小姐戴的稍逊一筹,但款式却是这京城里独一无二的。我瞧着还可以,就给大儿媳妇了。”
大媳妇因为看不到,不由有些失望,咂咂嘴道:“我听说啊,这个五小姐虽然穷了些,但是在手镯、手链、钗子这些精巧玩艺上,眼光可是毒得很。也不见她怎么出门,怎么就淘得到那么多的好东西呢?虽然成色上差了一些,但是也不是差很多,但那款式可是没法比的。你别看二小姐平日里没怎么样,暗地里可是气死了!”
张大成家的忙把手指放在唇边,“吁”了一声,压低声音说道:“你这个朱大媳妇,这种话你也敢传,不要命了?”
朱大媳妇呶呶气,不以为然道:“这又不是我说的,而是二小姐自己房里的人传出来的。五小姐不过是个破落户儿,二小姐却偏偏看不得她的好,稍稍有一丁点强过她的就气得不行,看这胸襟……”
张大成家的忙制止道:“作死啊,这样的话你也敢说?”
她本来要过去拧朱大媳妇的嘴的,但是脚上似乎奇痒,她不由又挠了两下。
这下连朱大媳妇也察觉了:“张大成家的,你碰到那些浸泡紫罗兰的冰水了吧?”
张大成家的点点头:“那些没规矩的,也不长眼睛,一拥而上,居然把屋角那几个冰坛子全踩碎了,害得我新纳的鞋子全湿了。”
那天晚上,朱大媳妇本来也冲到卧房去抢的。但是她太胖了,行动不如其他仆妇灵活,因此被挤到了书房。
书房能有什么东西?玉制的笔洗被她前面的一个媳妇抢走了,她抢到两支笔,看着也普通得很,拿回去给她七八岁的儿子写字去了。
所以,对于昨夜自己什么值钱的都没有抢到,她一直愤愤不平。
“张大成家的,你没有拔些艾草洗洗吗?”朱大媳妇道,“洗洗就好了。”
张大成家的忍不住又在脚背上抓了两下,这一下力道很大,居然把脚背抓出两道血痕。
“洗了,可能是份量不够。”张大成家的嘀咕道,“我回头到仓库拿些晒干的艾草回去。”
朱大媳妇想了想,低声问道:“张大成家的,方才你去回禀夫人的时候,夫人可曾说了什么没有?”
“谁说没有!”张大成家的一想到方才站在厅里的那副窘样,心里就一股火窜了上来,“夫人把我骂得个狗血淋头,说我们都是一群饭桶!茶盏都摔了!”
朱大媳妇吐吐舌头,她还没见过二夫人发这么大脾气的。
“不过……”朱大媳妇的脸上现出些许无奈来,“找不出四小姐的诗作,这不应该是我们的错吧?大家都知道,四小姐擅长的是刺绣,吟诗作赋那是咱们二小姐的强项。”
张大成家的瞪了朱大媳妇一眼:“你懂什么!这才子佳人后园相会,不以书信传情,难道靠刺绣啊?戏子演的戏你没少看,怎么这么没记性!”
朱大媳妇被训了一顿,也不生气,笑嘻嘻道:“张大成家的,我说错了,你莫生气。我也是觉得奇怪啊,我们如果要查四小姐与人私会,她的屋里肯定会留下一些证据,我们只需到她的房里去查就行了,干嘛跑到五小姐的房里头去查呢?”
张大成家的又瞪了朱大媳妇一眼,压低声音道:“你怎么就知道四小姐的房里没查过?但据回报的人说,自从五小姐来过四小姐的房里一趟之后,四小姐的所有诗作都不见了。听说是烧掉了,但是,据我们的人看到,那一天五小姐从四小姐房里出来的时候,可是与清鸳那死丫头一人拎着一摞子厚厚的纸张的。那不是四小姐的诗作是什么?!”
朱大媳妇这才恍然大悟:“我道这事怎么扯上五小姐了,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呀。”
张大成家的又死命挠了两下,把另一只脚的脚背也挠出两道血痕来。好像这样舒服了一些,她轻轻舒了口气:“我们夫人一直对四小姐不待见,若不是当年那一时的疏忽,四小姐怎么可能会被生得出来呢?那个五小姐偏偏是个没有眼色的,跟四小姐混在一起,我看也是没有什么指望的了。”
朱大媳妇有些唏嘘。其实,她倒觉得,这个入府不久的五小姐挺不错的,人长得好,有文采,待下人从来就没有吆喝过,脾气好得很。
而且,更重要的一点是,老太太好像越来越看重五小姐了。但是,如果老太太与二夫人角斗起来的话,胜的一方又好像是神通广大的二夫人……
朱大媳妇有些垂头丧气。看来她还是不要想那么多,乖乖跟着二夫人好了,这样能得到多一点实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