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宝珠这一觉睡得很好,一直睡到天完全大亮。紫兰真是个贴心的丫头,也没有早早叫醒陈宝珠,等看到时辰差不多的时候才走进去,此时陈宝珠已经端端正正在梳妆台前坐着了。
“小姐竟然起得这么早?不多睡一会吗?”紫兰讶然地问道。
陈宝珠摇摇头:“今天可是我母亲的生辰,怎可以怠慢呢?快帮我梳洗,我还要去回老太太呢。”
或许是上次在昭武侯府里,陈宝珠大大的出了一次风头,为伯宁侯府挣回了面子。又或许是良心发现,这一次老太太非但很爽快地应允陈宝珠等人到香叶寺拜祭,还说了句:“都是一家人,这牌位继续留在香叶寺里也不是办法,我看这样吧,选一位黄道吉日,把老大的牌位迎回陈氏祠堂吧。”
此言一出,坐于老太太身边的二夫人当即变了脸色。
“母亲,这恐怕不太好吧……”二夫人抬头看向老太太,低声提醒道,“母亲可不要忘了,这大老爷要不是与朝堂上的那些事扯在一起的话,也不至于被贬……”她顿了一下,又低声补充一句,“如果这事虽然说过去了,但皇上的心思谁能猜得着呢,如果我们把大老爷的牌位迎进来的话,说不定皇上什么时候又重翻旧帐,那我们可就……”
说到这,二夫人便停顿下来,看老太太的反应。
果然,老太太的神色滞了一下。
坐于老太太另一侧的三夫人马上说话了:“哎哟,我说二嫂,你这话就说差了,正所谓宰相肚里能撑船,何况是皇上呢。你看这几年,皇上不是已经昭告天下,不许再提此事了吗?也就是说,这件事早过了,哪会有什么影响!我倒是觉得啊,自从二老爷继了这爵位之后,二嫂就越发胆小了。”
“你……”二夫人气极,拿眼睛瞪三夫人。
三夫人也毫不示弱,拧着脖子与二夫人眼对眼瞪着。
老太太看这情形,闹得越来越不像话了,把手中的拐杖狠狠朝地上一顿,“你们两个,眼中还有我这个老太婆吗?”
二夫人三夫人顿时把目光移开。
老太太朝陈宝珠摇摇头道:“五丫头,你快去吧,别误了拜祭的时辰。”
陈宝珠知道老太太故意要支开自己,不想让自己看笑话,于是乖巧地点点头,退了出来。
出来的时候,陈宝珠朝身边的清鸳丢了一个眼色,清鸳会意,点点头。陈宝珠这才缓缓走了出来。
二夫人果然是见不得自己好的,凡是对她不利的事情,她都要横插一脚,把事情搅黄。陈宝珠暗下决心,不管二夫人怎么阻止,终有一天,她一定会让陈父与宁氏的牌位正正当当进入陈氏祠堂的。
看着时辰尚早,陈宝珠便回去等消息。过了一会,清鸳便回来了,告诉陈宝珠,二房与三房在老太太面前吵得不可开交,老太太一怒之下,把二人训了一顿,然后把她们统统赶了出去。
最后,清鸳说:“老太太被气病了,头风病又犯了,如今托着头在榻上直哼哼呢。”
“老太太病了?”陈宝珠马上道,“清鸳,你去拿些天麻过来,我们去看看老太太。”
天麻是专治头风的药材。早在上段时间,陈宝珠就让清鸳到外面去买些成色极佳的天麻回来。清鸳一直不明白小姐为何这样做,如今看来,难道小姐早就预料到老太太会被二房与三房气病?
清鸳有些佩服地看着自家小姐,应了声,飞快去准备了。
陈宝珠再次来到老太太的屋子里,不让丫头通报,便直直走了进去。
老太太在榻上半躺着闭目养神,神情很是倦怠。听到脚步声,她睁开眼睛,看到是陈宝珠,不由皱眉道:“五丫头,你不是说要去香叶寺拜祭吗,怎么还在这里啊?”
陈宝珠乖巧道:“本来是要去的,后来听得底下的丫头说老太太的头风又犯了,我屋子里正好前些日子买了些上好的天麻,就寻思着给老太太送过来。”
老太太定定地看着陈宝珠,目光有些复杂,终于,她长叹一声道:“我记得老大在的时候,我这个老婆子一有什么头痛发热的,他也经常过来问候。你很像他,与他一般孝顺。”说到这,老太太仿佛又想起什么前尘往事,重重地叹了口气。
陈宝珠让清鸳拿过包装精美的天麻,放到一旁的桌子上,看着老太太道:“我记得爹爹在世的时候,也常常提及您老人家,他老怪自己公务繁忙,无法在老太太面前尽孝心。他还时常说,以后得让我们这些做小辈的,经常来看看老太太,给老太太解解闷儿,替他尽点孝心。”
老太太微微有些动容,叹口气道:“好孩子……这些年,委屈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