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瓜瓜整出这般大的动静来,自是惊动了他,他心底一跳,便觉着有点儿不对头——做“出海走私”这种买卖,本就有点儿做贼心虚、疑神疑鬼。
“哗啦啦!”匡小胖子来了个“肥猪出浴”,卷出了半桶洗澡水。
“衣服衣服,给老子拿衣服!”匡板油跃至地面,冲着几个婢女大喊。
“砰!”易瓜瓜破门而入,“死胖子,要上杀场了,知道将自个儿洗干净了?”
屋内几个婢女吓得不敢乱动,匡板油只得随手抽出块搓澡布,往着下身一遮:“大清早的,你就顶着那般丑陋的一张脸来私闯民宅,也不怕吓死老太太,吓哭小娃娃?”
“私闯民宅?”易瓜瓜一脸疑惑,“私闯民宅的罪名很大么?”
匡板油知道这厮在装傻充愣,也懒得理他:“你带着一帮人闯进老子的府邸,究竟意欲何为?”
“逮你罢!”易瓜瓜简单而又干脆。
“凭什么逮老子?”
“个死胖子,你自个儿做了些什么,难道你自个儿还不清楚?”
“可有证据?”
“将你逮了回去,不就能有证据了么?”
……
“让老子穿了衣裳罢!”同锦衣卫讲道理,就等于是在对牛弹琴,匡板油深知此点,便索性“认命”了。
“快些穿上你的裹尸布,乖乖的跟着老子们走……”
“砰!”易瓜瓜才行松神,匡板油却趁着拿衣裳的机会,突然一跃而起,破窗而出。
“呦呵……”,易瓜瓜不慌不忙,“上回北镇抚大人越墙裸奔,这回这死胖子又破窗裸奔,这俩伙计,莫非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
易瓜瓜不慌不忙,自是有他不慌不忙的理由。
匡板油一跳出了窗,便有些后悔了——一名小眼睛的锦衣卫百户,领着上百人人手一杆鸟铳,尽皆带着神秘的微笑静静的瞧着他——上百杠鸟铳,黑洞洞的铳口,齐齐的对着他。
“兄弟,小心着吶,可千万别走火了”,匡板油双手高举,搓澡布随着清风一吹,飘落于地……
守在这窗外的锦衣卫百户,正是晏劲松晏百户,他带着蒙娜丽莎似的微笑,端着火铳上前了几步。
“匡老板,你家‘老二’,可比你瘦多了咧”,晏百户用铳管,拨了拨匡板油家的“老二”。
“这位兄弟,能不能不用火铳对着我那地方,小心走……”
“啪!”
匡板油的“火”字还没道完,突然传来一声铳响!
真的娘的走火了!?
匡板油赶紧低头认真检查了一圈,却见着“老二”仍是安然无损……
“哎呦,死胖子把你家‘老二’看得可比你自个儿还重要咧”,易瓜瓜也端着一杠火铳,铳管正冒着缕缕青烟,他适才故意朝天放了一铳,这会儿又拨开人群,一摇一晃的行至了匡板油身前。
“瓜百户,咱俩也算是‘老熟人’了”,匡板油一身“五花膘”渗出了细细汗珠,“能不能让兄弟们,都将这火铳收回了先?”
“嗯,咱俩确是‘老熟人’了”,易瓜瓜嘴上承认了这个说法,行动上却没有丝毫“让兄弟们,都将这火铳收回了先”的意思,“‘老熟人’吶,你上回在‘蝶恋花’,是不是踹了老子一脚?”
匡板油眼皮一跳,皮笑肉不笑:“那都是误会,瓜百户大人有大量才是……”
“那是”,易瓜瓜也认为他自个儿“大人有大量”,“那些许小事儿,本百户大人懒得与你计较……”
匡板油露出舒心一笑……
“兄弟们在你家厨房,找到了许多活生生的阳澄湖大闸蟹”,易瓜瓜一脸羡慕嫉妒恨的表情,“你这死胖子,倒还真他娘的会吃!”
“瓜百户若是也喜欢吃这个,不若都拿回去罢?”
“哼,咱可不是贪小便宜的人儿咧”,他是“贪大便宜”的人,“我在想啊,你这样光溜溜的去了诏狱,也确是不成体统”,易瓜瓜冲着身后摆了摆手,“这阳澄湖大闸蟹,你莫若也带上几个进诏狱罢……”
匡板油莫名其妙,一脸疑惑——瓜百户这前言不搭后语,到底是他娘的几个意思?
很快,他就明白了!
易瓜瓜让人在个布袋里边装满了大闸蟹,然后他准备将这个布袋系在匡板油的两腿之间,用来给他做“亵裤”穿……
“瓜百户,瓜兄弟,不若你也来踹我几脚,权且当做我还你的罢,这大闸蟹,呀呀呀,哎哎哎,哎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