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自地往下说。
“机缘巧合也好,有心为之也罢,幻血多年来与你形影不离,现如今忽然成了黎国的皇亲国戚。哎呀呀,想想,我都替你闹心啊!消息若传开再传到楚皇的耳朵里,他便是有心要护你,怕是你这私通黎国罪名的也要坐得实贴贴的,他下不手都难堵攸攸众口啊!”
说完,尹子墨“刷”地一下打开了折扇,一下接着一下给自已扇起了风,斜睨了楚煊一眼,又将目光投向厅处,望着枝叶繁茂的大树,一脸悠哉游哉,眸光潋滟,只是那眸光过于春光明媚了些,反而多了几分不同往常的神色,似是要遮掩些不欲为人所知的东西。
“呵呵,如此说来,楚煊倒还要感激尹郎喽!感谢君不顾长途奔波之疲累,不畏涉身敌国之险急,只为了指点楚煊以免置身于危难?”
面对楚煊的揶谕,尹子墨不置可否,只管摇着扇一派潇遥。
“哈哈哈——,”楚煊忽然长声大笑了起来,微微沉哑的嗓音回响在整个厅内,尹子墨不觉收扇回首打量着楚煊。
笑声渐落,楚煊一双眸子波光如银直视着尹子墨,“无论如何,尹郎宁愿涉身险境,只为告知实情,这个情份,楚煊心领了。啊,我忽然想起了个好主意,尹郎想不想听听呢?”
尹子墨看着楚煊一脸真挚的表情,脑子急速地转着,面色沉着,一瞬不瞬。
“啪”的一声轻响,在此刻悄无人声的厅内却异常响亮。
楚煊似有意似无意地碰落了手边的一个茶盏。
尹子墨忽地心头掠过一丝异样,身随意动,已如鬼魅一般飘忽间就移到了厅门处。
灼亮的日光下,几道利芒朝着他的身影破风刺了过来。
心头一声冷笑,尹子墨手中折扇一舞,四两拨千金般将凌厉攻势带向一旁,人影如风,已飘到院中。
楚煊不知何时已立在厅廊下,负手隐于阴影下。
早已埋伏下的兵士一拥而上,将尹子墨团团围困其中。
“哎呀,这可就是你的不对啦。我好心为你指点迷津,却被你恩将仇报。说出去,英明神武的楚国宁王竟是施奸耍诈的霄小之辈,岂不被天下人笑了去?”一边应对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各式各样锋芒利刃,一边还有空闲分心找楚煊逗嘴,尹子墨全不似置身生死存亡之际,倒像是在好友家中作客一般从容不迫。
“楚煊自是知恩图报之人,你看,我不就站在这里好好的,未对你对一手一脚吧?至于这些兵士,他们恨你是黎国敌军,要为死去的战友雪恨,我也拦不住不是。”楚煊嘴上毫不吃亏,倒也真的纹丝不动,并没有冲入战圈的打算。
尹子墨眸中波光一转,拨开了攻到面前的一把长枪,冲着楚煊扬眉一笑,“如此,子墨还该谢你喽?”
“你说呢?”楚煊居高临下,眸光带笑。
尹子墨如穿花蝴蝶一般在包围里转了几下,突地扬高了声,声音大得足以令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清晰入耳,“宁王手下留情,子墨铭记于心。幻血在黎国,子墨必会护他周全,王爷尽可放心。”
说着,身形疾速一转,近前的兵士只觉眼前人影一晃,尹子墨已掠上半空,攸忽间已如一翩落叶飘杳无形。
楚煊依旧背着手,立在那里。阴影下,没有人能够看清王爷面上的神情,离得近一些的,却感觉到一股冷冽森寒的戾气隐隐从王爷身上传来,不觉向后退让了几步。
“王爷,这——”,负责围追的将士,小心翼翼地请楚煊示下。
人跑了,也不能全算兵士们无能,实在是这人武艺太多高强,似乎与王爷也不相上下,可王爷,既让人埋伏追杀,又为何紧要关头袖手旁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