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一位夫人,也是初诞婴儿,还抱着进宫给明妃娘娘看了呢!”
“怎么会给明妃娘娘看呢?”
“你还不知吧?明妃娘娘就是夏家的女儿!”
再接下来说了什么,楚煊再也听不到了。
因为此时,她已经什么也听不到,看不到,感觉不到了。
震惊,骇然,仿如有一记由天而降的重锤挟着千钧万钧之势,狠狠地冲着她,一丝余地也不留地砸了下来。一锤接着一锤,在她的四周轰鸣着,叫嚣着,把她砸得魂不附体,气若游丝。
忽而一股没顶而至的冰寒瞬间传遍了全身,她浑身如筛糠似的打起了哆嗦,仿若置身于极寒至冷的冰窟之中,全身的骨血都被冻僵了似的,就连鼻间的气息都寒凉无比。
眼前,明明是落英缤纷,煦阳高照。
樱瓣依风起舞,划出了满目的纯美至极。
一瓣浅粉飘飘摇摇,飞到了楚煊的近前。
略一旋飘,轻轻地落到了明艳的衣衫上。
宫人何时走了,她不知道。
怎么回的宫室,她也不知道。
大约真的是没有任何人发觉她曾离开过这里又回到了这里,所以,她一个人立在房内许久,也没有一个人进来打扰她。
好,好,好,好啊!
她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无,心口处一片空茫,哪里都是一片虚无。
累啊,真累啊!
一种从未有所的疲累感彻底将她沉溺了,无力至极,甚至。
连呼吸的力气也没有的。
拖着步子,她一步一步地挪着。
怎么回来这里了?
回来做什么呢?
啊。
一声长长的叹息,在静寂的室内显得异常清晰。
她似魔怔了一般,目光凝滞,空无一物。
好想找个温暖的地方啊!
她伸出了双臂,紧紧地将自己缚住,试图给自己一点温暖,可那种自身体深处渗透出来的寒意,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消退半分的。
脚下突地传来的一阵暖意,激得她不自主打了个噤。
于是,她一步一步地走了下去。
待陷入那温暖之中,她才渐渐地松开了双臂,任由那股暖意传自全身各个部位。
可为什么,心底仍有浓烈的冷意汹涌不断地升腾上来。
再深一些,再深一些。
她慢慢地低下了身子,由着那股暖意渐没过口鼻、眼眉,头顶。
尹子墨来的时候,室内空无一人。
难道出去了?
他狐疑地在室内转了圈,不会吧?
浴室内一声极其轻微的响动,他心头忽地一丝异样传来。
下一瞬,他已移到了池边。
“扑嗵”一声,纵身跳入了池底。
他也不知道自已为什么会跳下去,照着以往自己的性子,该是要先趁机讥刺两句,好好奚落一番才是。
可为什么,当看到清莹的水底,那抹黄色飘忽其中,心底却骤然一下紧窒,仿若被人狠命的扼住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