茬,爷爷是他们的亲人更是长辈,他的想法也是伤痛之下的反应,根本无法责怪。
“是啊,都是一家人,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以后开心就好。”张姨适时地插进话来,又突然呀了一声,众人不由看向她,只见她怀里的林翼正手舞足蹈地看着陶麦他们笑着,张姨喜不自胜地说:“小少爷这么小就会笑了,长大了肯定聪明。”
陶麦却觉得林翼不是聪明,而是会讨人欢心,更深一点地说是继承了方倾墨的演戏才能,长袖善舞手到擒来。
林爷爷自此住了下来,每日除了练太极锻炼身体便是含饴弄孙,生活过的别提有多惬意。
这一日,程玲却来了。
数月不见,程玲整个人似乎一下子老了十岁,整个人也消瘦的厉害,想必广恩美的死对她的打击很大。
客厅里,程玲含笑看了看林翼,感受到一屋子的欢快气氛,她沉甸甸的心似乎也慢慢地轻了起来。
陶麦倒了茶端到程玲面前,却尴尬地不知道称呼她什么为好,程玲倒不在意,悉悉索索地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一叠文件,“陶麦,你坐。”
等到陶麦认真地坐好,程玲把手里地文件推到陶麦面前,低眉说:“这些是程氏所有的动产、不动产还有股票,你看一下在这里签个名。”
陶麦震惊地浏览了一眼,程玲居然要把这些全部给她?
“呃,启辉现在在公司,这么大的事还是等他回来再说吧。”陶麦不懂程玲是怎么想的,但这么大的公司让她签收变成第一继承人,她有些不知所措,更有些不敢相信。
程玲抬眼看着陶麦,陶麦这才发现她保养良好的眼角此时已经刻满了岁月的痕迹,道道皱纹布满周围,宣示着她到晚年的凄凉和不幸。
“坦白说,我本来打算把程氏一分为二,一份给启辉,一份给恩美,可恩美不在了,启辉又执意要跟你在一起,以前我不顾你们的感受多加阻挠现在想来却感觉可笑,只要启辉觉得幸福就好,不是吗?他是我唯一的儿子,我做母亲的为什么总是在破坏他的幸福?不能让他如意。恩美已经死了……我不能再……”
程玲说着说着却是泣不成声,陶麦抽了纸巾递到她面前,她拭干眼泪看着如今越发漂亮的陶麦,活了大半辈子才真正觉得一个女人,只有家只有一位真正疼爱自己的丈夫才是最幸运最幸福的一件事,而陶麦就是这么幸运。不像她,守着庞大的资产守着偌大的公司,身边连个亲近的人都没有。
静了一下,程玲又说:“我把公司给你也是有私心的,我希望启辉能够原谅我,也希望你能忘记从前不愉快的种种,认真地打理公司。”
陶麦摇了摇头,“不要说我不会管理公司,至于原谅与否还是要看启辉。”
程玲立刻满脸失望,她都把所有的一切都给她了,她还是不能原谅吗?
“给你你就拿着。”忽然,一道苍老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程玲立刻站起来叫了一声爸爸,林爷爷看了看她,“你把这个摊子扔了自己做什么?”
程玲低着头,小声的回答:“儿媳想去加拿大定居,以后就不回来了。”
林爷爷哼了一声却也没说阻止的话,一眼扫到站着不动的陶麦指了指桌上的文件,“她给你你就拿着,这本来就属于启辉,给你也一样。”
陶麦顿时一脸苦相,摊着双手说:“可我不会管理公司啊。”
“你在S市不是把锦绣大厦管理的很好,我相信只要你肯做一定能做好,再说还有启辉在。”程玲满眼鼓励。
陶麦头皮有些发麻,当初那完全是赶鸭子上架,要不是走到那一步了她至于么……对上程玲格外殷切期待的眸子,再看看爷爷的威逼,好想打电话叫林启辉回来帮她出主意,这不是一栋大厦的事儿,这是N栋大厦的事。
“麦子,就当给我一个机会。”程玲轻声说,几乎算是央求了,陶麦犹豫着,见林爷爷满面严肃,只好签了。
落笔的一霎那,陶麦看见程玲露出一抹轻松的笑意,脸上还有那么一丝激动和感概,而后恭恭敬敬地和爷爷告别。
陶麦看着程玲离去的孤单背影,那么纤瘦,优雅的装束几乎掩盖不了一颗失落痛苦的心。
“有些事还是需要自己去度过。”林爷爷好像是自言自语又好像是说给陶麦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