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快地扑向聂文渝,大叫着:“我不想睡觉,你不要叫他过来,不要。”
“妈,那你好好养病,不要伤害自己。”聂文渝不避不闪对上郭倩霓慌乱的眼神。
郭倩霓披散着头发看着聂文渝,突然鬼哭狼嚎地去揪聂文渝的头发,悲痛欲绝地哭喊,“聂文渝,你个孽种,你身上流着聂权的血,带着背叛的因子,藏着龌龊的心思,你不是我女儿,不是……”
聂文渝被郭倩霓扯得头皮巨疼,可她一动不动站着,只身体被自己的母亲推搡的前仰后合,她的眉目淡静,眉心极快地掠过一抹悲哀,而后只剩冷漠,她翘着嘴唇,冷淡的对自己的妈妈,清晰的说:“我身上流着聂权的血,那小宝呢?小宝就不是了吗?”
郭倩霓陡然高昂地尖叫一声,抡起手掌狠狠打在聂文渝脸上,很快,白皙的脸肿了起来,聂文渝冷笑着,往后退去,花花护士见郭妈妈又发疯,忙摁了铃,接着上前一把揽腰抱住郭妈妈,回头对聂文渝说:“小渝,你快走,不要留在这里了。”聂文渝站着不动,急的花花直跺脚,“小渝你怎么这么傻,你把她送到最好的疗养院,给她最好的治疗,天天陪她,看着她,不让她伤害自己,可你有没有想过自己?你的幸福呢?你自己的生活呢?”
“她现在又打你,你还站着不走做什么?”
郭倩霓嗤嗤笑着,斜着眼看着聂文渝说:“她是从我肚子里蹦出去的,是我生的,不可能丢下我不管。”
聂文渝垂了眼,不走。
花花护士心疼的直跺脚,幸好宋医生来了,见病人如此模样,强行打了一针镇定剂。
“小渝,你以后可以不用来看她。”宋医生检查完病人的身体状况,转而对聂文渝说。
聂文渝抿了唇,如果可以她多想一个人远走高飞,如果可以她多想无拘无束地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如果可以她想找一个自己爱的而又爱她的男人……可是世上没有那么多如果,她仍然背负着沉重的枷锁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就像一只蜗牛在枯燥的黄沙里爬行,身后留下一串干涸的眼泪。
“你来了也只是让她情绪激动,与其这样不如不来。”宋医生深深看一眼聂文渝,眼里带着怜惜。
聂文渝看了看床上失去意识的郭倩霓,慢慢地点了点头,“嗯。”
这几天她也应付的精疲力竭了,有很多次她感觉自己都快撑不住了,可咬一咬牙,终究还是过去了。
这世上,没有什么困难是不可跨越的,不是吗?尚若你见过死亡,度过最难熬最糟糕的日子,就会用美好的眼光来看待今天的一切。
一个星期,整整一个星期,聂文渝没有再去医院,也没等到宋医生叫她去医院的电.话,安静的一个星期,对她而言真的很难得,手头上积累的活也做完了,又接了几单,看着银行卡里高出的数字,所有的辛苦都是值得的。
第八天的时候,宋医生打来电.话说郭妈妈的病情有所好转,聂文渝不由高兴,知道可以去探望病人了,她立刻到了疗养院,只是还没进去,却被人在门口堵住了。
一位陌生的中年大叔礼貌恭敬地站到她面前,什么话还没说,居然就先朝她鞠了一躬,聂文渝有一秒钟的莫名所以,眼前的中年大叔已然开口,“少夫人,您好,我是方家的管家,我姓焦,您可以称呼我为焦总管,冒昧的来找少夫人是有关婚房的设计问题,大少爷说这件事由您做主,所以……”
聂文渝犹如被五雷轰顶,忙伸手不着痕迹地拨乱了头发,盖住自己整半张脸,幸好今天没把头发挽起来,要不就糟了。咳了一声对眼前的方家管家说:“对不起大叔,您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少夫人。”
焦总管这才狐疑地凝眸打量眼前的女孩子,聂文渝见他看过来,忙低了头,卷翘的发丝在脸颊上浮动,随风摆动,让人看不清她的整张脸。
焦总管回想从大少爷口中得知的消息,说少夫人身高在一米六六左右,大波浪长发,身材窈窕,气质淡漠,他守在疗养院门口两天了,就逮到这么一个气质淡漠大波浪卷发的,难道真的搞错了?
“您真的不是聂文渝小姐吗?”焦总管不确定地问,他跟聂家要少夫人的照片,聂家居然说没有,而聂家也说不清少夫人的住址到底在哪里,他才不得已选了这么一个守株待兔的笨法子。
说也奇怪,婚房已经设计好了,只剩一些装饰还未确定,大少爷居然明确表示这件事要来请示少夫人?有点反常。
聂文渝把头垂的更低了,肯定地点点头,清晰地回答,“是的,大叔。”而后大大方方地从焦总管身边走进疗养院。
焦总管呆站在原地良久,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先回方家跟大少爷问清楚再来。
方家,晚餐时分。
方倾寒难得地回家和父母共进晚餐,只是他吃的有些漫不经心,让他的父母以为他是因为要他联姻而不高兴,方母放下手中的筷子,看着大儿子认真的说:“你要是实在不愿意,就让倾墨娶聂家的女儿。”
方倾寒被他母亲噎的一口汤咕噜一声滚了下去,连咳了好几声才看着自己的母亲说:“您说什么,倾墨他心里有人您又不是不知道,现在不准他回京都逼他忘了陶麦,他心里还不知道怎么怨我们,您还想让他联姻?”
“再说了……”方倾寒顿了一下,语气肃穆,“联姻这件事由我这个做大哥的来兑现承诺就行了,没必要连他的幸福也搭进去。”
方倾寒如此说,方父和方母说不出话了,他们就是联姻得来的婚约,一直以来都是相敬如冰,夫妻同床异梦,表面和睦,内心却永远没靠近过,这种滋味,他们深有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