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谢朔被撞得鼻子发酸,此时却也不能再多加抱怨,他把两只胳膊都放下了,低头闷闷地回应:“我没事。”
老太太便摸摸他的头,拽了他的手重新递到秦澜手里,“男孩子家家,磕磕碰碰难免的。快跟你表哥去吧。”
“是。”谢朔低头应了一声,心里虽不甘愿,面上却是老老实实地恢复了乖小孩状态,听话地跟在秦澜身边。
秦澜一向自觉稳重,却在新表妹面前一下子丢了丑,也不由羞愧,赶紧拉着谢朔就避了出去。
这下子,屋子里倒真就只剩下了一堆女眷。
老太太这时才重新拉了谢北毓,领着她一个个认人。
先是诸位长辈,“这是你大伯母。”“这是你姑妈。”“这是你三婶婶。”
老太太指一个,谢北毓就见一个。因先时都未给老太太下跪,就被老太太抱过去了,此时自然也就不用跪了,不过是一一见过而已。
大太太廖氏,是大老爷谢怀仁的续弦,娘家是世代皇商,称得上一句富可敌国。如今家里的大少爷谢渊和二姑娘谢南毓,便都是廖氏所出。大老爷虽是庶出,本身也没什么能力才干,可廖氏却精明能干,面面俱到。在二太太林氏随谢怀安前往朔北后,便一直主持侯府中馈。
姑奶奶谢凤华则是老太太唯一的女儿,也是整个侯府这一辈中唯一的女孩儿,在兄弟姊妹中排行第三,自幼便娇惯着长大,最后嫁了同是侯府的秦家嫡次子,育有一儿一女。那儿子便是秦澜。
而三太太韩氏则是老太太的娘家侄女,从小与三老爷青梅竹马长大的。两人年幼时,都是家中最小的孩子,又都爱玩爱闹,自然各方面都十分投契。这一对的姻缘,也算是情投意合,因此很是恩爱了几年。
可惜,谢家的这三个儿子,不知为何却都有一个问题,就是妻子晚孕。而说来讽刺的是,大老爷谢怀仁和二老爷谢怀安这俩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倒是一心一意地对待妻子;却是三老爷这两小无猜的,没几年便纳了妾,以致如今三房拢共就三个儿女,倒有两个是出自姨娘的肚子。
倒是三太太幼年时性子活泼,嫁了人也照样豁达如初。不是不曾伤心怨怼过,可待到发现良人已早不是当初那个一起嬉闹度日的少年玩伴时,三太太便是你若无心我便休,转而将全副心神都放在了独女身上。与三老爷倒真是相敬如宾,两不相扰。
见过三位长辈,谢北毓又与姐妹们一一见礼。
按照大排行来算,谢北毓在姊妹中排行第四。她上头有大姑娘谢东毓、二姑娘谢南毓和三姑娘谢西毓三个姐姐,下头则有五姑娘谢淑毓和六姑娘谢贤毓两个妹妹。
谢北毓一圈看过去,还真是不得不说,谢家的姑娘虽不致个个貌美如花,倒真是各有特色。稳重的、病弱的、俏丽的、灵巧的、娇憨的,还真是一样不缺。
好容易将人认了个全,老太太最后又吩咐,“这些便都是你的长辈和姊妹,以后便都好好相处。还有,我身边的银杏,你也记一记,日后有些什么需要,大事去找你大伯母,小事便找她就行。”
银杏闻言,赶紧到谢北毓近前,行了一礼,谢北毓也叫了一声“银杏姐姐。”
老太太叹了口气,“今日匆忙,便先这样吧。你和朔哥儿这些日子,便先在我这里住下。我已让银杏把西厢给你收拾出来了,至于朔哥儿,他也住不了几日,便先安置在我屋里的碧纱橱里。待日后,仔细地把你父亲从前住的静园收拾出来,你们再过去。”
老太太顿了一下,又问北毓,“跟你回来的,就只有外头那几个小丫头?没个年纪大些的妈妈?”
谢北毓答道:“还有周妈妈一家。周妈妈,就是从前我母亲身边的碧鸢,我的大丫鬟撒星,就是周妈妈的女儿。”
老太太努力地回想了一下,“哦,想起来了。”她又叹息了一声,“那丫头倒也是个好的,对你母亲忠心不二……”说着,老太太就想起自己这一对儿媳,竟都早早去了,独留下这样一双年幼的儿女,一时又有些眼眶发酸。她赶紧止住了这些想法,接下去交代,“静园的钥匙,一直都是在我手里的。除了定时打扫外,是多年没人住了。你们也不好马上住进去。便先让你母亲的丫头领着人收拾起来吧。待会儿就让银杏把钥匙给你,看你想怎么布置安排,都尽可以按着自己的意思,让人去做。”
谢北毓自然只能再道一回儿谢,老太太摆手表示不在意,脸上却不由露出了疲意。
若是往常,这时大家就都该识趣,各自告辞回去了。然而今天,却自然不行。只能由得老太太凝思想了半晌,确定该没有什么马上要办的事情遗漏了,才一摆手,冲众人道:“好了,刚刚这是自家人见面。待会儿还要有客人来,便都到待客的东厢去侯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