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屋子里的暧昧声响,江琳琅感到的不是尴尬,而是极度的紧张。
细嫩的小手紧紧攥着一把乌油油的匕首,指关节由于过于用力,微微发白,手心渗出一点点的冷汗。
这把匕首是一炷香之前,那个自称应天行的黑衣男人交给她的。据他说,这把匕首是一件法器,专破修真者的护身真气,而且还淬有剧毒。
而他的要求,便是要她乘那女冠妙真不备时,将这柄匕首刺入对方的身体。
江琳琅并不喜欢冒险,但她已经没有其他选择。
当时她在草丛中发现的奄奄一息的男人,竟然是个修真者,而自己糊里糊涂解下了人家的禁制,却反而为人所制。
应天行说他是个修真者,但是受了伤,被同为修真者的妙真制住,要求她想办法将他带离金仙观。
第一个方法她已经尝试了,妙真既然隐瞒自己修真者身份,在京城附近隐居,想必不愿意轻易泄露,如果能够引得那些公子哥儿在这里闹起来,纵然可能招致对方的报复,却也不一定落到她身上。但一向有些没心没肺的江瑶玖,这次却鬼使神差地拒绝了她。
那么,就只有冒险走第二条路,想办法杀死这位据说“道行不深”的女修。
按照应天行的话说,妙真这女人不过是练气中期的修为,放在他全盛时期,吹口气就能灭杀上百。只不过他受了重伤,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否则以她一个普通凡人,怎么可能有机会为高贵的修真者效力?
那时候江琳琅几乎想唾他一脸,对方英俊的面容在她眼中简直狰狞如恶鬼。
江琳琅受制于人,不得不从,而应天行答应她,只要她想办法帮他离开此地,有了缓和的机会,就解开她的禁制,并且送她一枚可以改善身体资质的灵丹,若有机会,再推荐她去修真。
应天行并没有甜言蜜语的哄骗,相反,他身上的修真者的傲气一览无余,对普通人的轻蔑更是刻进了骨子里,仿佛多说一句话都是无上的恩赐。
但正是因为如此,江琳琅才敢赌这个修士所说是真的,不会过河拆桥,卸磨杀驴。
她不求死,只求活!
……
屋里女子的娇媚呻吟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急。
江琳琅猫着腰,她穿着一身灰扑扑的道袍,而刚才不断发颤的手已经稳定了许多。
幸好金仙观的人不多,除了观主妙真,就只剩下那个小女童微儿。
而她现在正穿着微儿的衣服,虽然短了些,但宽大的式样,倒也勉强。
地上躺着的小女娃脸色青白,早已没了气息。江琳琅没有发现,她的目光变得冷酷了许多。
她用应天行的那把匕首,杀死了一个小孩子,而马上,她又要想办法,去杀死一个对她来说强大的女修。
如果被妙真发现的话,应天行也许能活下来,她一介凡人是必死无疑;但如果什么都不做,应天行下在她身上的毒也容不得她活过两个时辰,那时候,也许她还没回到家,就已经倒毙!
所以她唯一的选择,就是和应天行合伙杀死妙真!
如果这个世界一定要以命换命才能活下去,江琳琅宁愿活下去的是自己。
江琳琅深深吸了一口气,轻手轻脚地走进了屋子。
屋内春色无边。
妙真这女人虽然姿色中等,道袍下却有着一具极端惹火的玲珑娇躯,这时候,她正罗裳半解,跨骑在身下男子腰部,雪白的身躯如蛇般扭动着。而黑衣男子应天行,则是脸色惨白,七窍缓慢地溢出血水,使得原本英俊的面容,变得狰狞无比,与身上半裸的娇媚女子,形成既香艳又诡异的一幕。
此刻,妙真精修多年的真元已经催发到极致,浑身肌肤都泛出娇艳的粉红色,而更令她兴奋的是,在采补秘法的施展下,对方的精关已经隐约有松动的迹象。
她不过是练气期的修士,又不慎得罪了大人物,门派中没了她的存身之地,只能沦为散修,若是没有特别机缘,或许一辈子就止步于此。
妙真看似二十许人,实则已经六十多岁,时间对于她来说已经不多了,若不是阴阳宗的心法有特别的美颜之效,只怕她连现在这副皮囊也保不住。
不过,老天总算待她不薄,这重伤的应天行,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的绝好炉鼎!
七窍溢血的男子发出一声暗哑的悲鸣,眼中的恐惧之色也更浓。
这种将他人生死性命掌握手中的感觉,令妙真非常享受,生出一种飘飘然的感觉,似乎,较之多年之前修为突破关碍时候的美妙体验,也不遑多让。
但是下一秒,一股凉气自背后涌起,随着后心的一阵刺痛,原本在经脉中宛如涓涓细流的温顺真气忽然爆裂开来。
……
应天行嫌恶地推开软倒身上的女子,虽然这妖女修为尚浅,但一身功法却是阴阳宗正传,而且自己又是修为大损的时刻,若是那小丫头再晚进来一时三刻,只怕还真的要阴沟里翻船,以一种极不名誉的死法殒身此地。
他自然不在乎这小丫头的死活,但却很爱惜自己的性命。
江琳琅左右看看,哧啦一声,撕下了蚊帐的一块,小心翼翼地将乌油油的匕首包起来,眼睛一闭,很是不舍地递还给应天行。
对方并没有接住,过了一会,江琳琅奇怪地睁开眼,发现对方已经稍作整顿,除了脸色依旧苍白,血污已经清洗得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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