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笑话,前后加起来,足足讲了十天!我姐说,若不是入门授课是有时间限制的,他恐怕还能拖得更久!”
他顿了顿,又笑道:“这也是有原因的,似这等给新来弟子授课,都是算作门派任务,讲一天就有五块灵石拿,可谓报酬丰厚。祁师叔是门派中的天才,早早筑基,又是第三峰徐真人的入室弟子,不在乎灵石,估计是一时兴起过来玩玩。倒是那些内门里练气高层的师兄,能多拿几块,为什么不多讲几天?若不是初次授课只能传授第一层练气的功法,内容有限,他们恨不得能一连讲上十天半月呢!”
江瑶玖忍不住笑,道:“我倒情愿来个健谈的师兄,起码能多知道些信息。”
吕玲婷对郑连义讲的笑话不感兴趣,反而注意到他口中的姐姐,“郑师兄还有一位令姐?也是落星派的弟子吗?”
郑连义一笑,坦然道:“是,家姐十年前就入了门,可惜资质并不出色,如今也才练气四层,目前在第五峰给一位筑基师叔看管药园,寻常时日,我也不大见得着。”十年练气四层,资质虽不算垫底,但也是中等偏下,兴许一辈子都只能做个外门弟子。
吕玲婷原本以为郑连义有个可照拂他的姐姐,问了之后,才发现并非如此,便有些不好意思,便道:“却不知江师姐是哪一峰的?或许江师姐还能见到郑师兄的姐姐呢!”
江瑶玖笑了笑,她看得清楚,吕玲婷因为觉得自己说话鲁莽,对郑连义不大好意思,语气中便隐含求自己照拂之意,但吕玲婷和她不过是两天的交情,自己却又凭什么为她一句话买单?却是有些交浅言深了。
江瑶玖原本见吕玲婷结识了许多人,只当她是个心思玲珑的讨巧人物,现在看来,也并非如此。反而是郑连义听了这话脸色微变,他适才连自己姐姐姓名都未提过,显然绝不愿意领这种情。
江瑶玖并不回答吕玲婷的话,却微笑问郑连义道:“令姐是哪一位?”
郑连义一笑,道:“我却是知道江师姐便在第五峰的,或许真如吕师妹所说,人前人后,遇见了也未可知。不过家姐和我生得甚像,江师姐几时看见了,就算不知姓名,也一定猜得出来。”
郑连义容貌普通平常,皮肤又黑,想来他姐姐也漂亮不到那里去,但江瑶玖却引起了些兴趣——修为低微,容貌普通,却能求到内门筑基弟子门下的差事,长居第五峰,要知道内门各峰的灵气环境可比外门好得多!这郑连义的姐姐不简单!
江瑶玖不再继续这个话题,道:“我打算去藏经阁借一本书,二位是回去还是同往?”
吕玲婷有些闷闷不乐,她也知道自己失言,虽然并未当面被落了面子,却也脸上无光,怏怏地道:“我倒没什么想借的,先回去吧!”
郑连义笑了笑,道:“我不去藏经阁,倒是早上未曾用饭,此刻腹中空空,只想去膳堂祭一祭五脏庙。”
吕玲婷奇道:“不是配发了辟谷丹么?”
郑连义拱一拱手,笑道:“毕竟不如饭菜解馋,哎,惭愧惭愧,道心不如吕师妹坚定啊!”
三人走出传道堂,吕玲婷自回玄英谷,郑连义却同江瑶玖走的一个方向。待吕玲婷走远了,郑连义才笑了一笑,道:“吕师妹心直口快,虽没有坏心,这种性子与人相处,却很是吃亏。”
江瑶玖瞅了他一眼,道:“你也说她只是心直口快了。”郑连义这话虽是在批评吕玲婷,为她辩解之意却也明显。
郑连义叹息一声,摇摇头道:“无心伤人,难道所伤的便不是人了吗?既然是伤了人,别人又凭什么要原谅她呢?”
江瑶玖也沉默了一下,道:“是这个道理,不过若是吕师妹是那种处处有心的人物,你也未必会如现在这么待她。”却是她看了出来,郑连义对吕玲婷颇有维护之意,她只当是少年情窦初开,但见郑连义此时的态度,却宛如长辈对晚辈的爱护。
郑连义淡淡一笑,油然道:“其实小弟是个胸无大志之人,有家姐的先例在前,更是觉得一辈子耗在这里,毫无意义。江师姐和我们不一样,我们这些人前途有限,是注定走不长的,与其在苦苦挣扎中将一颗心磨得麻木不仁,不如早早抽身。只不过,这种话,吕师妹是听不进去的。”
江瑶玖原本只是觉得郑连义少年老成,此时听他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却高看他一眼,但却仍然道:“资质不敌福缘,焉知吕师妹将来不会走得更远呢?”
郑连义微笑道:“那我只有为她高兴了。”他不愿再谈,一拱手道:“膳堂已经到了,小弟先行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