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他说着叹了一口气,道:“其实斗法也等于斗财,你若比人家富裕,平时修行有丹药灵石,比斗时有符?法器,还可有高级丹药恢复灵力,自然处处争先占强。”
江瑶玖点点头,道:“那为何现在又用了呢?”
张治平左右瞄了一眼,这才压低声音道:“师妹是不知晓,其实这在外门也是公开的八卦,这两人互为死敌多年了,谁也不肯让谁。唉,为了区区一个女子,真是何苦来由!”
江瑶玖起了兴趣,问道:“是哪位同门师妹这么有魅力?”原来是情敌啊!怪不得一见面就往死里掐!
张治平道:“就是刚才的苏婉师侄,其实苏师侄心气很高,这么多年,也不是没有筑基师兄有意垂青,但她不愿做人姬妾,一心想着筑基后进入内门。那两位纵然为她打得头破血流,也是白费心思。”说着摇了摇头,似乎很不以为然的样子。
……
江瑶玖同张治平随口着聊天,台上两人却都慢了下来,各自退往擂台两边,喘着气取出丹药吞下,虽然都有精疲力竭之象,却都没有半点罢手的意思。
江瑶玖看着就很想叹气,起身道:“我去别处转转。”虽说人争一口气佛争一柱香,她很能理解这两位争风吃醋的心情,但在当事人自己都不当一回事的情形下,还这么死掐,到底有多大意义呢?
江瑶玖离了此时正热火朝天的青云坪,忽然想起当日上山时那九百九十九级登天梯就在附近不远,她回想起那日慢悠悠走上来,一路风景清幽宜人,便信步往那方向走过去。
江瑶玖立在登天梯最高一级往下看,满眼都是饱满的绿色,一条细细的石阶,在其中绵绵延延,曲折回环。不过,按照江瑶玖御剑的速度,顶多一盏茶时间便能到山脚下。
登天阶,踏青云,多少怀抱理想的孩童走上这条路,而又有多少万般不甘的修士,悄无声息地化为尘埃。
江瑶玖并不确定自己能够走多远,两年的时光,足以让新鲜兴奋的心沉静下来,但要说有多么“道心坚定”,江瑶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所谓的“道心”到底是什么?
关于这个问题,答案还真是五花八门,但基本上大家也都认同这么一句话“道自心中求”,也就是各人有各人的道。
不过,江瑶玖个人却实在觉得这话说了等于没有说,追求力量权柄,追求法则规律,追求逍遥自在,追求长生不老,乃至追求随心所欲……这些想法,可以说人人都有,区别只是对此的执着和愿意付出的程度有多少。
这么说,难道“道心”便是“对某件事的执着程度”么?
江瑶玖摇了摇头,觉得应该不大是,不过有一点她倒是认同,那便是不疯魔不成活,如果不执著地做一件事,浅尝辄止,那多半是做不好的。就如她这一手还算过得去的剑术,那也是每天至少在蓝胖子手里被虐个几十上百次才勉强练出来的。江瑶玖觉得自己也就算得上练剑认真,而蓝胖子却是典型的爱剑成痴,只不过和他不熟悉的人,实在看不出来这一点……
江瑶玖做事倒是很认真,但是要上升到“信念”,“成痴”的程度,她还真没办法做到。
何况,并不是你想对某一件事物“痴”,就真能痴得起来的。
那朱九成和刘勇,江瑶玖并不了解他们对苏婉的感情如何,但以她的直觉来看,这两人的宿怨,虽然是起于争风,却未必止于吃醋,江瑶玖更觉得,哪怕某一天苏婉嫁了人,这两人还会继续接着掐下去。
这也算是一种执念吧!
她忽然又想起郑连义,那个很明显欢喜她的少年,会不会对她“痴”呢?江瑶玖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她还是喜欢郑连义理智中带点腹黑的样子,相处起来,轻轻浅浅的,仿佛带着一点点小暧昧的男女同学,偶尔目光相对,会微微脸红,却安静澄澈。
江瑶玖有些好笑,算起来她两世也二十多了,这算是迟到的初恋么?
说起来,郑连义也是个道心不坚的,虽然次次都看他极认真地习练那套无名拳法,而且进步也不小,但从他的眼里看得出,这人绝对不是那种从小就树立“山登绝顶我为峰”的威武霸气宏图壮志之辈。
更多的时候,他眼中是一种坦然的清澈神情。
江瑶玖忽然清啸一声,招出游龙剑,一招一式地将蓝朝荣最先教给她的十三招无名剑法演练了起来。这一套剑法她也不知习练了多少遍,招数早已熟极而流,但这一次,却格外轻快舒畅,仿佛猛然跃入湖海的游鱼,无一所想,却无所不至,空灵而美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