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但此刻还不知有没有继续搜捕她的管临沂,则是实打实的危机所在了。虽然现在她躲在暗河中,暂时脱离了危机,但落星派就在附近不远,除非江瑶玖从此弃了门派躲得远远的,否则总有给人撞上的一日,那时说不定就不是她一个人的事儿了,而是酿成更大的外交事件。
落星派论实力不过是二流,虽然门派中足有二十一位金丹,但没有元婴真君,便永远迈不入顶级之列,虽然落星派身后的通天剑派,也能和清宁派阴阳宗并肩,但人家会做的,也就是替落星派说和一番,调解这场纠纷于无形,消弭后患,其中肯定不包括保住一个非本门的练气小弟子的身家性命。这种情形江瑶玖想都想得出来,哪怕她师父申若虚再宠爱自己,也没半点用。这也不是落星派对不住她,而是实实地无能为力护不住她。江瑶玖也不会因为这种事儿记恨自己的师门。
安紫篁倒是实力绝强,肆无忌惮,但这位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完全不必考虑作为靠山使用。
江瑶玖心道:“这件事如果处理得不好,我浑浑噩噩地回去,必然要吃一个大亏;但若是能想出一个好主意来,将管临沂左瑶琴这种人好好打发走,这场历练就算没有白来,这才叫做淬炼道心。我还是好好想一想。出去后该如何做。”
其实所谓历练,最重要的并不是在何处得了天才地宝,在何地寻到道法传承。在何方收得法器宝物,那些小门小户或散修还罢了,有些气象的门派,又怎会寻不到给弟子用的合手东西?再说无论宝物,都是普通的易得。优胜的难寻,而高明的传承哪有那许多流落在外的?花许多时间去寻求这些根本不知是否存在,又是否能遇到的身外之物,岂是历练的本意?
历练,历练,本就是让修士离开原本的优渥平安环境。在不同的情况下磨练,懂得如何应对取舍,心境有所感悟。知行结合,才算真正的历练。
如果说遇到事情,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躲,也不去想。还美其名为“一心单纯只求大道不染尘埃”,这样修炼一百年一千年。不懂的道理他依旧还是不懂,法力也许有所长进,但终究只是下乘。
修士修行,终究还是需要通过理解世界,理解自身,两相对照,明澈道心,只是,并不是所有人都明白这个道理。
江瑶玖出门时并没有明确打算,也没人指点她该如何历练,后来种种遭遇,虽然碰到了许多人,人人的想法都不同,行事作风都各异,也让江瑶玖略有些思考,但终究还是浅薄,流于表面。直到现在遇到了第一次危机,需要她自行思考周旋设法解决,江瑶玖才算是在不知不觉中,略微碰到了一点“历练”的门槛。
……
再说管临沂擒了赵芳熙,一直追到红日西斜,也没发现江瑶玖的踪迹,只得压抑着心中怒火,径自飞到了燕归山。他在一处石壁敲了敲,那石壁便缓缓分开,这纯是机关所致,和法术禁制没有半点关系。若江瑶玖在此,便会发现,管临沂进来的这一处石壁密道,竟然便是通往那燕归山山贼的宝库所在。
这山腹内宝库早给慕容风那一帮江湖大侠搬了个罄尽,那日慕容风也是在此处救出了被关押的叶清雪。只是管临沂和这帮山贼没有丝毫关系,不过是前后脚过来,顺手找个落脚地方,全然不知自己和正在寻找的事物曾经擦肩而过。
管临沂将这千娇百媚的女修往地上一掼,输了一道法力在她周身一游走,便低喝道:“我知你不是真传弟子,也不来为难你,只在你身上设下三道禁制。三日内,取来灵骨,便饶你不死。”
那地上双目紧闭的赵芳熙幽幽醒来,低声道:“奴家自然不想死,只不过,左师妹这一去,禀报了师门,又发现失了灵骨,奴家也是活不成的。管道友既然答允饶我一命,还请指点我一条明路。”
管临沂冷笑道:“你打得好算盘!是想让我追上去替你杀了左瑶琴?”
赵芳熙垂着眼帘,柔声道:“我现在的性命是捏在管道友手里,管道友既然打算放我过去,我将来的性命,却不愿再捏在另外的旁人手里。”她轻柔地一笑,道:“本门距离此地,少说也有十余万里,我等师姐妹出门时,为了防止失散,各自都有追踪联系的法门。”
管临沂瞅着她,阴冷地一笑,道:“这也使得。不过黑锅总不能由我一个人背,你与我同去,最后一击,就由你出手。这件事我一句话也不会说,更不会和人辩白,但你怎么在无忧仙姬面前推个干净,就瞧你的口才了。”
赵芳熙情知已经没了继续讨价还价的余地,当下也一点头,举手掠了掠鬓发,妩媚一笑,道:“道友只知灵骨为引,可知这件事到底怎么做,宝物怎么取,才能算是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