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是谁的错

呀，这里有跟眼睫毛。”

    秦霍漫伸手拿掉秦可嫣脸上的眼睫毛，刚放下，只听到前方汽车鸣笛的声音，秦可嫣吓得花容失色：“漫漫，打方向盘，快点啊……”

    秦霍漫没来得及打方向盘，就被前方驶来的汽车撞翻了车子，连番滚动了几圈，秦霍漫直接被撞昏过去了，秦可嫣的额头流了血，有些虚脱，浑身无力，被锁在车里，车子已经翻过来了。

    周围散发着汽油的味道，好像油箱漏油了，秦可嫣无力的拉着女儿的手，哭喊着：“漫漫，漫漫……”

    她的女儿才十八岁，还如此的年轻，不能就这么死了啊，秦可嫣费力的爬出来，手臂也都流血了，她哭着喊着向路人求救，有人打电话报了警，有人跟着施救，翻车是最危险的，有人还是不敢往跟前凑，秦可嫣只能靠自己，蹒跚的绕到车的另一边，拉着秦霍漫就往外拽起，秦霍漫昏过去了，压根就不好弄。

    “救命啊，救救我女儿啊，我女儿才十八岁，还在上大学，求求你们了，救救我女儿啊……”秦可嫣哭的很是可怜，脸上的妆都被血染红了，很可怕的样子。

    “妈……”秦霍漫虚弱的睁了睁眼睛。

    “漫儿，爬出来，乖，爬出来…。”秦可嫣哄着女儿，希望她快点出来，如果车子爆炸了，那就真的完了啊。

    秦霍漫全身无力，拽着秦可嫣的胳膊，让秦可嫣拉着她出来，母女二人费了全力往外爬，功夫不负，秦霍漫终于爬出来了，秦可嫣拉着秦霍往外跑，秦霍漫全身虚弱无力，根本不能跑，刚走两步就摔倒，秦可嫣几乎是拖着女儿往外爬去，轰的一声，就在车子爆炸那一刻，秦可嫣扑在秦霍漫的身上，火苗窜到秦可嫣身上，灼热的疼痛。

    “妈，妈……”秦霍漫扭过脸想看看秦可嫣，谁知秦可嫣按住她的头不许她动，火苗蹿的厉害，秦可嫣觉得自己的后背的皮肤都要被烧烂了，头发也有股烧焦的味道。

    消防警察和急救中心很快就赶过来了，立刻帮助灭火，把母女二人抬上担架往送医院送去。

    秦可嫣的伤势比较严重，除了后背烧伤之外，耳部，脸部，脖子皆有烧伤的痕迹，就连头发都被烧了一半。

    “这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了，能从车里逃出来，就已经是死里逃生了，后期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老医生给秦可嫣检查伤势，让护士去查她的资料，通知家属。

    “钟医生，秦太太的丈夫早已去世，她只有儿子和女儿，儿子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女儿…。在隔壁的手术室。”找了一圈资料也没找到，护士只好回来禀报。

    “没有家属啊？没有家属这可怎么办呢？”钟医生摇摇头。

    “钟医生，秦太太的儿子未婚妻严小姐是严老将军的孙女，要不通知严小姐吧？”护士建议。

    “也好，通知一下吧。”钟医生挥挥手，“让裴医生来手术室，你就不要进来了。”

    护士应了一声就先离开了。

    “秦可嫣出车祸了？”霍景容拧眉，“哼，出车祸我也不会放过她的。”

    霍景容进了审讯室，里面坐着一个被铐起来的男人，审讯室的人早已检查过他的全身，确定他的牙齿里没有毒药，而且跟他吃了一种药，他就不会咬舌自尽。

    霍景容勾唇冷冷一笑：“倒是挺倔强的，什么都不说是吗？你看看我们这里的审讯室可不是一般的审讯室，十八般的刑具可都是有的，你一样一样试过来，不知道能不能挺得住。”

    “不，你们不能滥用私刑。”那人惊悚的大叫，他进来的时候就发现这审讯室里的刑具了，害怕的不行。

    “谁说我们不能用的？你规定的？”霍景容像个黑社会老大一样邪邪的看着那人，掂量着手里的皮鞭，皮笑肉不笑的开口，“你要是实话实说，我就不会对你动刑的，否则……这后果你恐怕是承受不起的。”

    “而且我还要告诉你，你的主子，现在躺在医院生死不明，如果你够聪明的话。”霍景容的话没有说话，适可而止，聪明人都知道下面的话是什么意思。

    那人咬咬牙，事到如今，也只能全招了。

    “是，是秦可嫣找的我，希望我能绑架陆心月，这样她就能栽赃嫁祸给陆心月，说她在外面有情夫，责任就不在霍将军，就可以翻身了。”

    “哈哈哈，真是好笑。”霍景容冷冷开口，蛇蝎心肠的女人。

    霍景容率先离开审讯室，手里拿着一个录音笔，刚才那人说的话，他一字不漏的全部录下来了，秦可嫣，哪怕你坐轮椅。恐怕都得在监狱里度过了。

    严可可来到医院，看到秦可嫣那后背破烂不堪的模样，恶心的都要吐了，害怕的浑身发抖，别说签字了，站都站不稳。

    “严小姐只是秦霍阑的未婚妻，两人也没结婚，也不是夫妻，不能代表秦霍阑签字，不能签字。”严可可身边一个打扮时尚的中年妇女冷声对护士说道，把严可可带到一旁去，“你自己看看吧，这一家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受诅咒了，秦霍阑中枪还躺在医院，不知道什么时候康复，你未来婆婆，你小姑子，这都在医院，别怪我没提醒你，你也听你爷爷说过了，这霍栋，外面有小的，就是这么一家。”

    严可可不说话。

    “军政大会霍栋没去参加，这等于直接放弃了大好的光明前途，你还愿意跟秦霍阑结婚啊？”

    “我……我也不知道，其实我蛮喜欢秦霍阑的，可是……”严可可有些慌乱，“秦霍阑喜欢他大嫂…。”

    “你看看这一家有多乱，你也别纠结了，这个时候提出解除婚约咱么就落下口实了，对你以后也不好，你现在立刻出国了，短期内不要回来。”

    严可可看着中年妇女，十分的不安：“真的可以吗？”

    “可以的，阿姨安排你出国。”这个中年妇女是严可可的亲阿姨，严可可母亲去世的早，她的小阿姨对她最好，她有什么事情都去找她的小阿姨。

    小阿姨拉着严可可火速离开。

    “裴医生，你看？”钟医生询问裴医生。

    “救。”裴西郢十分肯定的开口，虽然他也很不喜欢秦可嫣一家，但作为医生，救死扶伤是他的天职，他必须摒弃个人恩怨，现在手术台上，秦可嫣就是他的病人，作为医生，他必须救人，他相信就算霍景容知道了，也不会怪他的。

    霍栋在家躺了一天，也不见秦可嫣和秦霍漫回来，给秦可嫣打电话，手机也是关机状态，给秦霍漫打电话也是这样，奇怪，这两人干什么去了？

    “凤姨，凤姨。”霍栋大喊。

    凤姨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将军……外面有很多警察。”

    “什么？”霍栋脸一白，立刻换上衣服，在凤姨的搀扶下来到客厅里，就看到数十个穿着军装的男人，面无表情。

    霍栋心生不安：“你们……你们是……”

    “我们是军事法庭，请跟我们走一趟。”最前方的人，语气十分冷淡，面无表情，几个人上前，推开凤姨，拉着霍栋就往外走，霍栋哪里有机会反抗，根本就是被架着离开。

    军事法庭很快就开庭了，霍景容把所有的证据都陈列出来，根本用不着霍栋狡辩，所有呈现出来的全部都是事实，面对这些证据，霍栋全部承认，供认不讳。

    军事法庭是封闭式的审判，除了审判席上的人审判人员，以及被告原告，就再无其他人，霍景容这么做，也是为了给霍栋一个面子，不让他太难堪，再者，也是家丑不可外扬的心态，想要给母亲留一点面子，这些年，她受的委屈太多了，如果不是他结婚，她估计又要纠结好一阵子了。

    在场的人都被吓到了，没想到霍栋隐藏的功夫这么厉害，养小三养了三十年了，还生了一双儿女，而且跟小三生活了三十年，如果不是真有感情，哪里能生活三十年，还生了孩子？除了同情陆心月之外，对霍栋也是很鄙视，而且霍栋还绑架自己的儿媳，指使他人对他的儿媳实施强奸，虽然强奸未遂，但已经构成犯罪。

    还派人暗算自己的老婆，这些罪名加在一起，罪行可是不小的。

    军事法庭当场宣布，剥夺霍栋在部队的一切权力，被部队开除，只是一个普通的公民，判刑有期徒刑十年，剥夺政治权利十年，秦霍阑也被开除军籍，剥夺在部队的一切权力，有期徒刑八年，剥夺政治权利八年，秦可嫣破坏军婚，行为极其恶劣，有期徒刑十五年，剥夺政治权利终生。

    听到这宣判，霍栋一下子瘫坐在地上，浑身瘫软，面如死灰，低声开口：“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三十年前你背叛我母亲，选择秦可嫣的时候，你就该知道就有今天。”霍景容冷声开口，眼前这个已经有了白头发的男人是他的父亲，但他却没有尽过一天父亲的责任，而他身为儿子，却亲手把父亲送进监狱。

    “呵呵，呵呵……”霍栋哈哈大笑，十分的苍凉，“你应该去问问你母亲，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是她逼我的，是她逼我的……”

    霍栋像发疯了似的嘶吼着，但法警很快就把他带走了。

    因考虑到秦霍阑和秦可嫣还在医院，法庭就先派了法警过去监守，省得他们到后面想方设法跑掉。

    “他坐牢了？”听说霍栋入狱了，陆心月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有些发呆，失魂落魄的开口，眼泪流了出来，那个她爱了一辈子的男人，最终还是去坐牢了，她曾经想过千种万种结果，大部分都是他回心转意回到她身边，可怎么也没想到，被他们的儿子亲手送进了监狱。

    “妈。”霍景容安慰陆心月，“这是他罪有应得，怪不了别人，你也别太难过了。”

    陆心月摇摇头：“其实……其实都怪我。”

    楚嘉洺和霍景容都十分震惊的看着陆心月，霍景容想到父亲在法庭上的嘶吼，不禁皱眉：“妈，你能告诉我当初是怎么回事吗？霍栋说是你逼他的？”

    “唉。”陆心月轻叹一声，“当初……当初你爸还是个刚入伍的新兵，那会儿当兵的，都是家里穷的，送进部队来了，你爸爸长得帅气，还很努力，不久就变成你外公的文书了，有一次我去部队找你外公，就碰到你父亲了……我对他一见钟情……”

    那时候的霍栋还很年轻，高大帅气，又是当兵，浑身有一股子迷人的气质，一直养在深闺的陆心月被迷住了，朝思夜想的都是霍栋，少女怀春总是情，她的暗恋被父亲知道了，父亲就撮合他们俩，后来他们就结婚了。

    结婚之后，陆心月才知道霍栋在老家还有一个青梅竹马，那青梅竹马就是秦可嫣，秦可嫣找到城里来，陆心月对秦可嫣很好，因为霍栋说把她当妹妹，她也就当妹妹了，没多久，秦可嫣就搬走了，她就再也没见过秦可嫣，直到她在偶然看到霍栋和秦可嫣一起领着一个和霍景容差不多大的男孩子，那时候她才知道……霍栋养了小三，小三还是秦可嫣。

    被她发现之后，霍栋提出离婚，陆心月不甘心，不愿意离婚，她心高气傲，她这么爱霍栋，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了霍栋，而父亲也很照顾霍栋，提拔他，让他一路高升，他升官发财却要离婚，她怎么能甘心？那时候她还不到三十岁，还年轻，她怎么能甘心？

    后来霍栋也不提出离婚了，就这么拖着，一来二去就蹉跎了三十年。

    三十年……

    楚嘉洺十分无语，这叫什么事儿？也太狗血了吧？

    “父亲当时娶你的时候没告诉你他有个青梅竹马？”楚嘉洺问陆心月，这事儿还真是一巴掌拍不响，在这件事里，三十年时间，谁都有错，但犯最大错的，应该就是霍栋。

    陆心月摇头：“我要是知道他有青梅竹马，我也就不会跟他结婚了，我们结婚没到一个月，秦可嫣就来找他了，我以为只是妹妹……”

    谁知道妹妹变成了情人。

    “太过分了，秦可嫣也是，明知道人家都结婚了，还和人家在一起。”楚嘉洺义愤填膺，“景容，你前女友回来，你应该不会做出对不起我的事情来吧？”

    “怎么会？”霍景容皱眉，“你想太多了。”

    楚嘉洺吐了吐舌头，握住陆心月的手，安慰她：“妈，事情已经过去了，他们也受到应有的惩罚了，你也别太难过了，你心里要是真的过意不去，你就抽个时间去看看他们，只是……要注意安全。”

    这件事，不能说谁都是错的，也不能说谁都是对的，爱情这个东西，真的说不清道不明，陆心月爱着霍栋，一心一意想和霍栋在一起，自己付出的，自然不愿意放手，而且当时霍景容还小，她肯定不会甘心放手的，霍栋当时也许只是利用陆心月的身份，利用陆将军的地位而已，他贪图荣华富贵，一路成为将军，对秦可嫣，也许是真爱。

    但婚姻不仅仅是有爱情，还有道德，还有责任，霍栋和陆心月结婚了，他就得付出自己的责任来，他是霍景容的父亲，他也得尽自己的父亲责任，他把所有的一切都给了秦霍阑，扶持秦霍阑一路成为少校，三十岁的少校，已经很厉害了，尽管是这样，但霍栋的确是犯错了，他对婚姻不忠，对孩子不仁，对陆将军不孝，这一切都成为他被人谴责的原有。

    陆将军推着轮椅出来了，脸上默默的流泪，陆心月趴在他的怀里大哭，像个孩子一样。

    陆将军心里才难受，其实都是他的错，他当初问霍栋是否喜欢陆心月的时候，霍栋还有些羞涩，还有些自卑，说配不上大小姐，她是城市里的千金大小姐，那时候的霍栋十分的羞涩，有着淳朴的气息，他自认为没有看错人，他告诉霍栋，如果和陆心月结婚的话，他以后的仕途一路顺利。

    霍栋说他乡下有个青梅竹马，恐怕不能和陆心月结婚。

    陆将军驰骋战场这么久，还没有摆不平的事情，当时被拒绝，心里却是不开心，想到女儿那么喜欢霍栋，也就利诱威逼霍栋，如果你不跟我女儿结婚，我让你永远都见不到你的青梅竹马。

    陆将军的话说到这个份上，当时才二十刚冒头的霍栋哪里还敢不答应？立刻答应要和陆心月结婚。

    霍栋能不恨陆将军吗？

    这一切都是谁的错？

    楚嘉洺看着痛哭的陆心月，心里难受极了，这就是陆心月要的爱情，结果……

    霍景容握住楚嘉洺的手，对她微微一笑，笑中有苦涩，楚嘉洺心疼极了，伸手抱住了霍景容，其实在这场三十年的恩怨中，最无辜最可怜的其实是霍景容，他不是父母爱情的结晶，而是一场威逼利诱保命的产物，也许对于霍栋来说，霍景容就是一个耻辱，所以他不喜欢霍景容，而秦霍阑才是他和心爱女人的爱情结晶。

    秦霍阑？

    楚嘉洺微微皱眉，这个名字很熟悉啊，好像在哪里听过一般，太熟悉了，可是她怎么也想不来秦霍阑长什么样子，在哪里见过？想的脑仁都有些疼了，楚嘉洺失笑，有很么好想的，不就是小三的儿子吗？霍景容的弟弟而已，不用想那么多。

    霍景容和楚嘉洺陪着陆将军看京剧，陆将军心不在焉的，好像很不舒服似的，楚嘉洺拍了拍陆将军的手，想问他怎么了，陆将军指了指床，意思是要睡觉。

    霍景容就把他抱到床上，给他盖好被子。

    “外公，晚安。”楚嘉洺和霍景容离开房间，关上灯和门。

    “外公今天心情好像不是很好。”楚嘉洺的情绪有些低落，今天发生的一切太过于突然，她都有些消化不了。

    “他觉得对不起母亲，母亲这三十年来的不快乐，他觉得是他造成的，也耽误了母亲的一生，所以他很不开心。”霍景容摇摇头，其实他的心情也不好，他不是一个呗期待的孩子，他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是错误的，如果当初没有他的话，母亲也许就会和霍栋离婚了，那样他们都会重新开始新的生活，父亲也许会和秦可嫣在一起，母亲也许会找到爱她的男人，幸福生活在一起，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霍景容揽着楚嘉洺的腰上楼去休息，两人刚换上睡衣躺下，就听到陆心月在楼下大哭父亲，父亲。

    两人对视一眼，飞奔下楼，跑到陆将军的卧室，就看到陆心月扑在陆将军的床前大哭。

    她睡觉之前来看看父亲，谁知父亲居然没有了呼吸，他已经离开了。

    楚嘉洺心一凉。

    外公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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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各位啊，今天有点事儿给耽误了，现在才更新，其实这章节写出来，我也有点纠结，回忆三十年前的事情，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