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师父吩咐给他的一些事情,在外人各怀心思询问他与师父相处如何时会结结巴巴表述不清楚,有时遇到麻烦了会狐假虎威地嚷一句“我师父可是裴骥长老”,有一点小虚荣,不会故意仗势欺人。
经常显得和跟他同个师父的师兄师姐们不太有共同语言。
老姐反省:“如果说我们的这位小师弟代表了‘正常’,那我们这几个师兄师姐是不是太异常了?”
老哥:“可有一个打破了生育常识和门派修为天花板的奇迹师父,要是表现得太正常,岂不才是异常?”
老爹的四徒弟金玉元:“能在不常规的环境条件下持之以恒地表现得常规,这也是一种异常啊。小师弟‘凭空得了个大能师父’的惊喜恍惚感是不是持续太久了?我能成为师父的徒弟也有撞大运的成分,但在我当了裴长老十年徒弟后基本便完全调整好了自己的定位,产生了‘我合该有这么一位师父’‘我能当好这个徒弟’的感觉。小师弟要花多少时间来调整心态?”
师祖:“也许这个小徒弟被裴骥逐出师门,他就清醒了?”
脱发师妹:“那他就废了啊。他的心理承受力也是普通级别,经受不住灾难变故。”
师祖摇头:“这个徒弟真是与我们师门一脉有气场偏差。裴骥收了他之后,我们师门的整体画风都别扭起来了。哦,对了,这别扭小子叫什么来着?好像就叫别扭?”
是叫顾钮啊。
师祖还是懒得记这个名字,他每次看到顾钮都皱眉。师祖倒也不是对顾钮这个人有多大意见,他就是觉得……气场不合。
师祖:“我的其他徒弟徒孙,我是想打就打、想骂就骂、想嘲笑就嘲笑。我做出任何在云霞宗规则允许范围之内举动时,都完全不用担心会伤到他们,只用期待他们过后会如何挖空心思地报复我。”
师祖:“可这个别扭,好像是我稍微骂重一句他便会痛苦到丧失生活动力的感觉。太脆皮了。你们确定他属于‘普通’类型?是云霞宗意义上的普通?云霞宗的普通弟子有这么脆皮吗?我觉得云霞宗的多数弟子都不怕与长老对骂吧?”
龙师叔实事求是地告诉他师父:“普通弟子根本没几个时候能见到长老,哪来的机会对骂?易若长老算是与小辈来往比较多的长老了,小辈们也敢成群结队地去戒律处投诉易若长老,但如果易若长老板起脸来认真斥责某小辈‘行事糟糕、为人扭曲’,你看那小辈会不会痛苦。”
☆、10039-在范围之内
我:“如果是认真斥责的话,哪怕我这种与长老没大没小惯了的后辈,也不可能以嘻嘻哈哈的心态对待。我敢频繁与长辈们嬉闹是因为长辈们在面对我时通常都放下了架子。”
老哥:“师祖,你对待顾钮时,挑剔、不满的情绪太外露了,顾钮可能是真觉得你会要求他师父把他逐出师门。”
师祖:“他如果真是这么想的,只能说明他不懂云霞宗师徒关系的基本逻辑。当师祖的不可能命令当师父的开除哪个徒弟,所以他完全不用考虑我对他是否满意,他只用管他师父是否满意他就行。”
老姐:“就我们师父那情绪内敛度,怎么笃定得了满意与否啊?我要不是有个亲女儿身份,我到现在也无法确定我师父是否满意我。”
老哥:“有亲女儿身份也不妨碍亲爹不满意你。提醒一下,我们仨儿女徒弟都没与裴骥长老举行过拜师仪式。”
金玉元:“其实应该从更宏大的角度来考虑这个问题:作为云霞宗有史以来除祖师爷之外修为最高的长老,我们师父的道必然涵盖了云霞宗的几乎全部内容,而‘弟子’从来都是云霞宗内涵里的主体成分,所以既然顾钮入了云霞宗内门,则他便必然在我们师父道的包含范围内,即,他的任何表现都不会超出我们师父对徒弟的容忍度。”
金玉元:“顾钮师弟只要还是合格的云霞宗内门弟子,他就没有被逐出师门的风险。”
我:“没错。如果我站在顾钮的角度,当我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我就敢尽情地发挥我自己了。以挑战师父的底线为乐事。”
脱发师妹:“但会那么做的你从一开始便不会战战兢兢,而一直深刻认为自己普通的顾钮师弟终究难以笃定师父的任何态度。”
顿了一下,脱发师妹神情不善地看着我:“裴林师兄,现在你在心里称呼我的时候,用的是什么名称?好像不是叫我的名字或者姓加师妹?”
我:“哇,看来月师妹你解读灵气语言的能力已经小有所成。恭喜。”
真名月弗兑的脱发师妹捏着自己的一缕头发气鼓鼓地看着我。
我:“你那一缕头发里是不是又有一根脱落的?要也给我吗?”
脱发师妹:“哼,我拿去拍卖也不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