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钱泽急匆匆的赶到了严府是时候,一下马车就看到严府另一个管家迎上来道:“钱公子您可算是来了,府中已经乱成一团了,您快去劝劝少爷吧。”
钱泽刚要问情况怎么样了,眼角就看见几个家丁正在拦在一个人面前,像是没有丝毫感情般清冽如冰的声音穿透人墙传到了钱泽的耳边:“我能治好他。”
钱泽的脚步一顿,看向声音传出的方向 ,因为被家丁挡着钱泽看不清那个人的面目,钱泽看向身后跟着的管家:“那是谁?”
管家急的一脑门的汗,随口敷衍道:“只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乞丐罢了,不知是从哪里听来了我家少爷身有痼疾,就跑来说自己能治好少爷,劝都劝不走。钱公子,夫人正等着您呢……”
钱泽略一思量就脚步一转,向那几个人走去,他小时看过很多的武侠小说中很多真正的高人都是深藏不露的,虽然现在有这样的念头有些傻,但是如今严廷西的病情加重,在寻访遍名医不成之后只能是死马当做活马医不放过任何可能,虽然连钱泽都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荒谬。
管家不敢催促钱泽,只好跟在他身后,心中腹诽都什么时候了这位少爷怎么还有这样的心思呢?
钱泽走过去,几个仆从见到他身后的管家都停下了推搡那个人的动作,向两遍让开露出了他们身后的那个人。 钱泽一见之下也明白为何管家提到他会是那么敷衍的语气,眼前的是一才十五左右的少年,衣着虽然不破烂但是有几处明显的泥土的污迹,除了一脸拒人之外的冰冷淡漠的神色,与任何一独自出来讨生活的乞丐少年一般无二,只是衣服没有那么破烂罢了。
钱泽心里一阵失望,他还以为能看到至少像样些的人,不是故作高深的捋着长须一派仙风道骨的老者年纪也不该那么小吧。
那个少年见钱泽一来仆从么就老实了,就猜到了钱泽是个能帮他说得上话的,现在见他要走,脸上也没有什么急切的表情,只是没有轻轻一皱:“你不想要救他么?如今他病情加重,再过半年恐怕就算是神仙下凡都救不了他了。”
钱泽心里一惊,虽然外人都知道严家少爷从小身体虚弱是个名副其实的药罐子,但是只有知道内情的人知道严廷西并不是从小就这样而是因为十多年前偶然落水被蛇咬了一口之后才会身体一直虚弱。从此以后严廷西每个月只有月初的一天会病发,其他时候虽然虚弱却不会有什么大碍。
虽然严府钱府一同访遍天下名医都只能得出严廷西虽然当时救治及时但是体内余毒未清,但是却因为没有人看到那是什么蛇,所以到如今都没有人能医治。
直到两年前来永安城隐居的马太医似乎找到了端倪,虽然没有完全痊愈的方法,但是却开了一个药方能让严廷西每次都缓解疼痛之余还可以稍稍延缓毒性蔓延肺腑,算是吊住了他的命,只是他也断言如今严廷西体内的毒虽然少量但是已经蔓延到了肌理中,若是每次发病的间隔便短那便是毒性开始渗入到骨髓之兆,等到这时若没有办法阻止就算是华佗再世也无法了,从这时起严廷西的寿命满打满算也只有半年了。
只是严廷西的提前病发是从上个月开始,除了自己他谁都没有告诉,马大夫也定然会遵守诺言绝不外泄,难道这个半大的还真的是什么高人?
钱泽心中早已是惊涛骇浪,但是面上只是稍微惊异的挑了挑眉,还没有等管家说什么,他就让那个少年跟上自己进了府,不管怎么样,只要有一丝的希望自己总是要试试的,倒是不管这个少年要什么,自己倾尽全力也定时会让他满意。
等钱泽带着那个少年赶到了严廷西所住的院子前,堂屋里有三四个妙龄女子正在拭泪,各个都面含悲切满目担忧,见有外男不敬通报就竟来了纷纷用衣袖手帕掩住了面孔,其中没有理会他们,径直进了里屋。
里屋里只见一个三十出头的中年美妇正咬唇紧张的看着马大夫给脸色苍白的严廷西诊脉,一边狠狠的瞪了旁边儒雅面目与严廷西如出一辙的中年男人一眼,中年男人一脸懊悔想要宽慰她几句,那个中年美妇却又转过头不理会他,担忧的向马大夫问道:“大夫,这孩子可是病发了?”
马大夫瞟了严廷西一眼,严廷西知道这事是瞒不住了闭上眼睛点点头,马大夫这才实话实说道:“令郎两日前已经病发过一次了,这是因为身体还没有调养好就受伤之故,现今令郎已经没有大碍了,只要好好休息即可。”
严夫人闻言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被一旁的严大人扶住。
屋里一下子乱了起来,几个丫鬟扶着严夫人躺道到软踏上,又有人去拿参茶,马大夫说夫人只是一时悲伤过度没有大碍后,夫人也很快醒了过来。
严廷西见严夫人醒过来了心中送了一口气,等严夫人缓过来抱着他开始流泪时一边宽慰她一边把自己钱这几日宿在钱泽府中就已经犯病,只是因为怕他们担忧才没有告知的事情说了,只是半分没有提这是他第二次提前犯病了。
严夫人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严大人也是又懊悔又痛惜的看着他。
钱泽前世就是在很小父母离婚后跟着姥姥长大,这一世也很小就失去了双亲被爷爷教导,虽然从小都没受过什么苦,看到这样的时候不敏心中酸涩,一时也没有出声,完全忘了自己身后的人。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吧。”一个清冽冰冷的声音从钱泽后面想起。语气平稳
钱泽赶紧在严父严母出声前道:“伯父伯母,我在外面看到这个孩子说他有办法治廷西的病,我就把他带进来了,还是让他看看吧。”
严父严母见识一个半大的孩子心中也是颇不以为然,但是想着钱泽平日里便行事沉稳如此作为定是有他自己的道理,再加上刚才受了惊吓,抱着试试的态度就同意了,只是看向一旁的马大夫的眼光中带着愧疚。
马大夫不愧是杏林泰斗,就算心中不分拿自己与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谈论而不忿,面上也没有让人看了出来。
那个少年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依旧一脸冷冰冰的,没有惶恐没有紧张更没有得意,反而是像是本该如此的坐在了严廷西的床头,在给他诊过脉后仔细的看了看他脖子上一块儿褐色小痘,从怀中掏出一个用皮绳捆着的长条状插满许多粗细不同的针的皮革,再从一个小隔袋中拿出了一小包药粉洒在婢女拿来的空杯子中撒上一点,然后用一个较粗的针在严廷西手上扎出几滴血在了杯子里,杯子里的血丝毫没有变化。
一旁背着马大夫的药箱的随从嗤笑了一声,马大夫看了他一眼,他被那大夫眼中的厉色吓住,不敢出声了。马大夫从少年拿出了那个皮革开始脸色就是一边,现在看着少年熟练的动作眼中闪过一抹深思。
少年皱着眉如此这般的用不同的药粉试了好几次,直到严廷西流出的血在触到了杯底药粉的一瞬间变成了漆黑的颜色,眉眼才舒展开来。
严夫人见了少年似模似样的摆弄了一通,早就收起了轻视之心,现在见状上前道:“这位小……小大夫,我儿如何,能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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