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路上慢悠悠的行驶着,坐在加厚了几层的舒适的褥子上,云洛表面上很平静,但是却时不时的掀起帘子看着车窗外,一副着急却不肯言明的样子。
钱泽原本正拿着一本书看着,看云洛的这样苦笑一声把书放下敲了敲车厢壁,见卓远探进头来便道:“赶的快一些。”
卓远看了云洛一眼,答应了。果然没过一会儿,马车的行驶速度就快了起来,云洛焦急的神色也缓和下来。钱泽靠在车厢边上闭上眼睛假寐,却暗自紧紧的抓住了固定在两人之间小矮桌的一脚,脸色慢慢的绷紧,而心里放松了不少,终于开始真正的透着车窗欣赏外面的景色的云洛却没有发现。
其实外面依旧和平常街景一样,只不过是人都穿的厚了一些,很多人都缩着脖子赶路,路边的摊贩也因为寒冷的天气少了些,只有稀稀落落的几个卖着包子,馄炖等热食的桌子都被坐满了,在马车经过一个馄炖摊时,香味儿顺着车窗飘进来,引的早上只吃了一碗粥的云洛都有些饿了。
虽然离自己上次出门还不到一个月,自己在从醉心居出来之前也是多年没有踏出过那个巷子一步,但是云洛看着着自己早就看惯的平常的街景,却觉得异常的亲切,人也感觉松快了不少。
加快了速度的马车很快就来到了葫芦巷附近的大街上。巷口太小马车进不去,剩下的路只能走着了,虽然上次自己来时走着很累,但现在钱泽却十分愿意去外面走走。
两人下了车,云洛这才注意到钱泽苍白的脸色,忙迎上去道:“爷你不舒服么,脸色这么不好?”
钱泽深吸了口气,感觉胃里那种翻涌的感觉好了很多,才笑着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说着就要和他一起进去。
云洛欲言又止的看着钱泽没有动,引的钱泽奇怪的停下了脚步,“怎么?”
云洛微微抿唇道:“爷要和我一起去么?”
钱泽笑道:“我先陪你去看看,然后再去几个商铺里巡视一下。”
云洛移开看着钱泽的目光道:“爷您还是先去办正事要紧,我自己去看看就行了。”
感觉出云洛的似乎是不怎么愿意让自己去葫芦巷,钱泽有些不解,认真的对云洛说道:“若是那对姐弟真有什么困难,我可以帮忙。”
云洛一想也是,搁下在心中不想让去看到那里许多姿色远胜于自己的男男女女的心思,领着钱泽走进了曲曲折折的小巷中。钱泽虽然来过一次,但是因为这次是从不同的巷口进来的,根本不认得路,只是跟着云洛走,感觉自己比上次跟着那个胖子马三来的时候还累,还当自己是因为坐马车不舒服的原因,完全不知道云洛为了避开暗娼比较多的地方特意绕了远路,倒是一直默不作声的卓远意识到了,多看了云洛两眼。
好不容易走到了葫芦巷的巷口,云洛径直走到了靳家姐弟住的院子前,想要敲门,却发现上面那个八卦门牌没有了,门上也用了一把看起来崭新的锁从外面上了锁上了。虽然偶尔姐弟两个都不在的时候院子里也会上锁,但是不知为何,云洛看着就那么静静关着的门,云洛心中有些发慌。
“可能是出去了吧。”钱泽看着云洛担忧的抿紧唇让唇色有些发白,不禁宽慰他道。
云洛敷衍的点点头,想了想,看周围了几个院子也是门户紧闭,走到了最近的那扇门前,看也不看门环,举手使劲用手拍了拍关紧门,停了半响见里面没有反应,就又使劲的拍了几下,如是这般的重复了三四次,钱泽看着他已经泛红的手皱起眉头想要劝他晚些再来,里面就传出了一个尖刻的年轻女人的声音:“来啦来啊……谁啊,一大早的,让让不让人睡了?!”
云洛大声说道:“绿姐,我是对面宅子里的云洛。”
云洛在钱泽面前很少大声说话,他平常的声音柔和婉转有些娇柔的女气,声音大了反而很清亮,虽然没有沙哑浑厚,但是一听就能听出是一个成年男子的声音。云洛焦急没有注意,钱泽毕竟没有像云洛一样担心那姐弟,所以能分出一些心神来注意到这一点,所以看着云洛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过了一会儿,里面的女人骂骂咧咧的开了门,刚要和云洛理论一番,就见到一身锦衣华服,相貌俊美气质温和的钱泽,气势汹汹的拉开门的姿势立马变换成了像是无骨般倚靠在了门上。虽然她的衣着相较于云洛上次来时看到的那个女子齐整些,脸上也没有浓妆艳抹,但是她一个简简单单的动作都做的是媚骨天成一般,瞟了钱泽的那一眼好似都带着钩子让人眼神不由自主的被拉过去。
若是一个普通的男人这会儿肯定是已经酥了半边身体移不开步的,就是钱泽这天生爱男人的也不由的多看了她几眼,然后若无其事的转开眼神看着云洛。
云洛微蹙了一下眉,向旁边迈了一步遮住了那女子看向钱泽那勾人的眼神。
绿姐看云洛挡住在那人前面也不惊讶,只是似笑非笑的从头到脚看了云洛一眼,然后无趣的撇撇嘴,慵懒道:“干嘛?”
云洛温声道:“绿姐可知道靳姑娘姐弟哪里去了?我来找他们却见他们都不在。”
绿姐眼中快速的闪过一丝怜悯和黯然,稍稍站直了身体,脸上却还是一派慵懒的笑着:“你呀,可是来晚了,我是不知道那个小子如今在哪儿,那个姐姐我倒是知道,你要去找她就去乱葬岗靠西边那里找找吧,她弟弟倒是个有良心的,还给她立了个墓碑呢。”
云洛如遭五雷轰顶:“什么?”钱泽见状担忧的看着云洛,上前一步揽着他的肩膀,虽然也很惊讶,但是毕竟不认识靳家姐弟,见云洛受了刺激不悦的看了那个被云洛称为“绿姐”的女人一眼。
绿姐没有理会钱泽,但那时脸上的笑意终究是收起来了,目光总一片漠然的说着:“也就十几天前的事情,一天早上我刚起来送客,就看到对院的门打开着觉得有些奇怪就进去了,然后就看到院子里一片狼藉,那个小子就傻了一样坐在靳姑娘前面,靳姑娘她满身都是……”
说到这,连绿姐都有些不忍,眼中闪过一丝悲伤,“我就扇了那小子几巴掌才把他的魂儿扇了回来,官府来了,随便看了一下就说是让坏人进门遭了贼。我还以为那小子指不定怎么闹呢,但是那个平时看上去总是一副小少爷样的小子愣是一点眼泪都没有流,不知从哪里找了钱买了副好棺木把他姐姐葬了就不见了踪影……那小子不见了的第二天,那个把院子租给你们的死婆子就骂骂咧咧的把里面好些还能用的东西都拿走了,还换了一把新锁,说是要拿那些东西抵被磕破的墙皮的账……”
云洛呆呆的听着,却好像一句都没有听进去,绿姐也不理会他,说完话暗自嘀咕了一句“她倒是幸运,还有人给收了尸”便“碰”的一声在云洛面前关上了门关上了门。
云洛就那么愣愣的站着半天没有反应,钱泽担心的看着他,却并不知该如何安慰他,陪他在巷子里吹了会儿冷风,才吐出一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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